很快,棺木就被湿润的土一层一层的掩盖。
姐姐最终哭晕过去,被几个婶婶架着死命的按人中醒来,醒来后没嚎几声,有晕过去。
父亲生前对她极好,别人家里都是重男轻女,只有他家,是重女轻男。
田园看着哭晕过去的姐姐,低下头,看着手里父亲的遗像,眼泪一滴滴全落在父亲脸上,眼泪顺着玻璃表面往下淌,好像父亲跟着流泪一样。
田母早流光了泪,平静的站在一边,像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漠然的看着众人填土,身后站着几个妯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帮忙守着她。
最后的仪式就是烧扎好的纸车纸房子纸人纸钱,在堆起的小土包旁边。
寒风吹的火苗乱蹿,天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透骨的寒意随雨袭来。
这些东西烧完后,因为下雨的缘故,无关紧要的人就散了大半,只剩父亲的兄弟几家人。
整个场面突然冷清凄凉了不少。
田园过去一一跟这些叔叔伯伯鞠躬道谢,感谢他们这几日的帮助。
几个叔叔伯伯拉着他,劝他看开点。
姐姐醒了又哭晕过去,田园喊了叔伯,让他们帮忙送下山去。
田母还独自立在坟前,盯着刚起的新土包,一言不发,田园走过去,看到她头顶扎眼的白发,拉拉她的衣袖轻轻的喊:“妈!”
田母看看他,慢慢的转身,背对着坟墓,拉起田园的手道:“走吧!”
也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父亲说,田园低下头,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不断掉,眼睛都痛了,眼泪还没枯竭。
父亲虽然寡言少语,但是顾家疼老婆是出了名的。
尤其疼母亲,这次也是因为她才会遭遇不幸。
“走吧!”
田母扯了扯田园,往山下走。
肖以默也抬脚跟在两人身后。
田园回头红着眼找他,见他有跟着,冲他撇着嘴角,像哭又不像哭,肖以默拼命的网上翻眼珠,好止住眼里翻滚的泪意。
三人走回小院,沾了一脚的泥。
田母给两人拿来鞋子换掉脚上的泥鞋,肖以默对田母说:“谢谢。”
田母挤出一个笑脸:“多谢你帮忙。”
肖以默说:“没事。”
田母叮嘱田园:“好好照顾你朋友。”
田园默默点头。
刚办完丧事,院子里啥东西都有,乱七八糟的放着,所有的人都走了,几张纸钱随着风在雨丝中翻飞飘转着,没有烧完的火堆袅袅的飘着残喘的烟。
叫大黑的土狗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慢悠悠的有气无力的凑到田母身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寻求她的安慰。
田母摸摸它的头,说:“你大爸不在了哦!”
方言的尾音拖的老长,有些无奈,也有些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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