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背一小段试试?背完了还要说一说这句子的意思,错了没关系。”
“好!”
周昀仁答应的干脆极了,不等叶知行把原文拿过来就开始朗朗道:“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
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
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
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
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
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叶知行认真听着,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周昀仁竟然背的一字不差,字义句义也理解的相当通透,甚至还说到了范仲淹的师承来历与政治见解。
最令他吃惊的,是他居然描绘起岳阳楼的内外景象,细致至楼内的题字和楼梯,就好像身历其境去过一样。
半晌,他放下筷子,神色严肃地抬起眼眸,“这些……是谁教你的。”
☆、日常
论及自己熟悉的岳阳楼,周昀仁难得的话多,洋洋洒洒说的酣畅淋漓,被叶知行冷不丁这么一打断,心下一凉,糟糕,自己居然得意忘形险些露了马脚!
“本宫,不是,我……”
一着急,话也差点说错了。
这习惯是最难改的,自称那么多年的本宫,还有那么些指使下人的用语,到了这儿却要改,平日提醒着自己还好,一旦被叶知行用这般形似逼问的,这惯用的语调眼见就要冒出来了。
“你不像是没上过学的。”
这等理解能力和学识,哪里是一般学校教的出来的。
非但上过学,还应当有个相当不得了的语文老师。
“我,我……我不记得了。”
遇上无法解释或圆过去的事情,也只好托词失忆。
叶知行狐疑地瞄着他,眼梢上挑。
周昀仁一贯的委屈样儿就又出来了,“我,我真的忘了。”
穿越过来时,他对四周景象的震惊难以言说,便造就了一张遇事茫然无措的脸,本来就是一张巴掌大点的小脸,双眼皮的大眼睛,黑不见底的瞳孔,挺直的高鼻梁,没有多少肉的尖下巴,眉毛疏淡,脸颊白里透红,五官紧凑,一皱眉就显得格外无辜可怜,眼眶里的泪水再一漾,怎么看怎么可人疼。
叶知行这回却不打算轻易饶过。
“这么多的知识点,你记得一清二楚。”
一针见血地使劲戳。
“我……我也奇怪,为何会如此。
或许,我确实有过老师教导,学识印刻在脑中并未忘记。”
勉强解释,也听着说不过去。
“你记得这些,却忘记了自己的父母?”
“也许,我确实就是孤儿,从小便没有父母,所以未曾在记忆里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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