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说话自相矛盾,又说要保住秘笈,又说保命要紧,那假如到了必须取舍的时刻,他到底该保命还是保秘笈呢?
话说回来,他根本不知道那秘笈是个啥玩意,所以肯定是保命第一吧。
只不过,他的这些事百里渊当然是不知道的,还在左右为难,最後把心一横:「我只为保护少爷而在,少爷在,我便在,秘笈便在。
」
刹那间,樊谦一阵恍惚。
林大哥……心中不期然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多少年前,他听见过那句「我永远保护你」,直到最後,他也依然被这个声音保护著。
而现在,不但物变了,事变了,甚至连人也变了。
然而有些东西,却似乎真的永远不会改变……
樊谦闭了闭眼,不想再多说。
安静下来,心也慢慢沈下来,才後知後觉地感到脸上作痛,像是被什麽尖东西扎著似的,阵阵刺痛。
痛处是在右边颧骨位置,樊谦抬手摸了上去,才发现好像有点……肿?
这麽说来,之前他在水盆里看著自己如今这张脸的时候,曾经注意到右颧骨上有什麽东西,有色彩有图案,似乎是纹身。
那边,百里渊看到他的动作,注意到他脸上的东西,脸色变了变,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飞花楼,朱颜飞花──只要面上被刺了这个,旁人一见便知是出自飞花楼……」
百里渊咬牙切齿地说,「是百里渊所托非人,才令少爷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自今以後,少爷决不可再被他人菲薄侮辱,便请少爷容我为你将这刻印刮去。
」
刮?!
樊谦吓了一跳:「不不,你先不要激动……这个,也不一定非要刮掉不可。
要是不想被人看见,戴上面具面罩之类的挡起来不就行了?」
「遮面?」百里渊皱眉,「这并非长久之计,难道少爷再也不以面目示人?」
「这个……」樊谦左思右想,「这种事,留到以後再说也可以吧?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不是这个吧?」
百里渊沈默一会儿,总算把匕首收了回去。
樊谦松了口气,又翻翻白眼──怎麽摊上了这麽个倒霉少爷,还有个这麽急性子的随从。
老实说,那个什麽耻辱什麽刻印的玩意,他并不是很明白。
就算明白,这也是本属於那位谭少爷的东西吧?
而他才占用这个身体不到几小时,实在来不及产生「荣辱与共」的概念,甚至对於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还没有带入感,所以很多东西他其实无所谓。
「我到飞花楼找回少爷,恐怕清玉教之人不日便会获悉消息。
」
百里渊的神情再度严肃起来,「我们不可在外久留,还得尽早找地方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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