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们带来的包袱里就那几件秋日着的衣裳,这料子挺好,一看就不是我的东西。”
我想了想,“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今天,快入冬了,我觉得你可能会冷,便想着进屋找找有没有可以添的衣裳,接着便看到这个了。”
阿朗帮我系上了衣领带子,叹道:“正好合身,简直就是为你量身订做的。”
我哈哈笑起来,刚想说谁会知道我的尺寸啊,但猛地一梗,便没开口。
凤七蛤蟆?
我觉得带子系得过紧,想松一松,谁知一抬手便恰好碰上了阿朗的手背,我和他皆是一惊,第一反应便是立马收起了手。
可是回过神后,我摩挲着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皮肤,被上面寒若刺骨的触觉吓了好大一跳。
“你手怎么那么凉!
你很冷是么?没有别的可以添的衣裳了?”
他似乎觉得一个男人怕冷是件很值得耻笑的事,所以支支吾吾道:“没事,我身强体壮,受点冻无妨。”
我皱起眉,不容商量地把绒棉软袄褪下来,然后分了一半披到他的身上。
好在那袄子的下摆很宽松,整个张开来简直可以当双人棉被使,我本来个子也小,两人窝在一起并不拥挤。
阿朗很紧张,只要我不小心动一动,与他发生了一点接触,他都会颤抖一下。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忽然让我很想斜仰着头望望天,感叹一句此去经年,物是人非,少年少女懵懂的感情被时光掩埋了的感觉。
之前我们曾肆无忌惮地拥抱过,如今,我们之间就像无意中被隔开了数层看不见摸不着的墙,距离猛然间被打回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尺度。
也许,我与阿朗的一段缘分,不过犹若镜花水月般的流年里的一段浮影,从一早便注定只要几颗石子,便会潋滟成抹抹碎片不复原样。
“他不来看你了。”
我默了半晌,无力地应了一个嗯。
“早知道他会如此,我当初就该毫不犹豫地带你离开这里。”
我摇摇头,“是我太忽略他的感受了,不怪他,他怨我是应该的。”
阿朗急了,“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骗你的?他可能联合了这一群人来欺骗你,他可能就是抛弃过你,但后来看你流落在外于心不忍,便把你带了回去,你刚好又失忆了,无论他怎么编排谎言你也不知道。
他可能……再也不会来看你一眼了呢?”
我当然想过,甚至每时每刻都在想,万一……从头到尾这都是个精湛缜密的骗局,从头到尾他都只是希望我能回去成为什么圣祭为城效劳,从头到尾他都在戏耍我……我该怎么办?
可是……如果真的如此,他的伪装,是不是藏得太好了?我几乎感觉不出一丝破绽……
我正思忖怎么回答,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我尚未从那步履间的节奏中分辨出是来人是谁,便听见阿朗嘟哝了句小潭总侍。
小潭还带了不少人,他们拉着我便往外走,还夺过了软绵褂袄,全全披在了我身上。
我连忙抱住柱子,这来势汹汹的样子看似不太妙,颇有把我架上刑场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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