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阳点点头道:“知道前两日乾元殿定是乱着,我便没来给皇上添乱子。
这会儿才来探望皇上,还望皇上莫怪。”
裴熙笑道:“皇姐说的哪里的话,你是为朕考虑,朕都明白,又怎么会怪罪于你呢。”
顺阳笑了笑,目光柔和地看着裴熙:“皇上这是刚起?”
虽说裴熙已经比往日里早起一个多时辰了,不过和宫里头的其他人比起来……起的还是有些晚。
裴熙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被皇姐看出来了。
朕……额……”
“皇上不必紧张,我没有责怪皇上的意思。”
顺阳温声说道:“您从小便是这样的,习惯了在夜间活动,一时改不过来也很正常。”
“是吗?”
想到自己和顺阳姐姐的关系似乎一直不错,裴熙不禁问起过去的事情来,“皇姐过去,可常在夜间见朕?”
顺阳诚实地摇了摇头:“没有,宫禁森严,到了落钥的时辰,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走动。”
顺阳说着,似是不经意地提起一句:“除了父皇。”
“父皇?”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同巨木一般,在裴熙尘封已久的心门上轰然一撞。
她不禁怔住,脑中许多画面一闪而过。
月明星稀之夜,一轮明亮的满月,将一座寂静的殿宇映得恍如白昼。
月色之下,一个中年男子独坐于一棵郁郁苍苍的梨树之下,自斟自酌。
饮至微醺之时,男人放下酒杯,从腰间取出一枚玉笛。
不远处,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儿一脸期待地看着男子。
看那女孩儿的眉眼,分明便是年幼时的裴熙!
……顺阳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裴熙似是下意识地重复:“父皇……”
是了,她想起来了。
梦中的那个夜晚,在庆宁宫中为她吹笛、看她跳舞的男子,正是她的父皇天成皇帝。
往事涌入脑海,裴熙感到一阵头痛,不禁捂住自己的额头。
顺阳见了连忙扶住裴熙,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
她关切地问:“皇上,您没事儿吧?”
裴熙勉强打起精神,朝她摇了摇头:“朕没事。
皇姐,你能不能多和朕说一些过去的事情?尤其是与父皇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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