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得不顺皇后的意思,当日在皇后宫婢的陪同下,送去含有红花的安胎药。”
德妃擦了擦眼泪,却擦不干胸口的愧疚,捏紧了锦帕,沉痛道:“臣妾自知逃不过皇后的掌控,心中也不忍叫淑妃胎死腹中,便擅自将安胎药换成了臣妾平时服用的安神药,亲眼看着淑妃喝下去,才与皇后复命。”
“臣妾以为,这便可逃过一劫,等淑妃醒了,我再将事情原委告知于她,因当年淑妃颇受皇上宠爱,我本想托她向皇上您求情,严查家父结交前朝余孽一案……”
德妃说到此处,肩膀微微颤抖了起来,“谁知,谁知当夜淑妃还是小产了,我疑心是我的安神药有问题,可当年我怀澈儿的时候,也照样服用过同样方子的安神药,并无异样,我便疑心是皇后识破了我的之前换药一事,又着人去淑妃宫中动了手脚。”
“德妃,你可知今日若没有证据,你就是攀诬国母,要举家流放。”
太后走到德妃面前,微微俯身道:“本宫念你一心为父,但国法不可违,你若不能自证清白,便是自取灭亡。”
德妃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直视太后,“臣妾有证人。”
太后心知,德妃是铁了心地要将当年的事捅破,劝也无用,由姑姑扶着坐了回去,垂眸闭目,再不开口。
皇帝摩挲着龙椅的扶手,似乎在思索,片刻后,他冲身旁的领太监道:“传。”
奉茶的单公公领命,与德妃身边的映荣姑姑出去一趟,将证人带了进来。
“禀皇上,人已带到。”
单公公躬身道。
皇帝挥了挥手,单公公便退到了一侧。
“奴、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青芽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
“你是何人。”
皇帝道。
“奴,奴婢名青芽,本是,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因在外殿洒扫,不常入寝殿,便……便侥幸在景阳宫起火时,和其他几个外殿的宫女们逃过一劫……”
青芽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皇帝,脖子僵硬,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皇帝砍头。
“青芽,将皇后娘娘派人嘱咐你的事情如实说来吧。”
德妃侧身给了青芽一个鼓励的眼神,她眉目有股天然的温和之气,叫本来十分紧张的青芽略略放松了些许。
青芽的脚尖地在地上擦动,皱着眉努力回忆着两年前的事情,吞吐道:“自景阳宫被烧毁之后,奴婢便,便被指入了贵妃的华瑶宫中做事,后来……后来受内务府张公公的指点,叫奴婢在贵妃宫中好好办差,若是有人来问询当年景阳宫大火的事情,便说……便说……”
“说下去。”
皇帝道,声音如冰。
皇帝的语气阴沉,德妃的鼓励也无用了,青芽双肩紧张得直颤,叩道,“说是贵妃娘娘怕事情败露,遂将我要去了她眼皮底下做事,且若问当年的事,便道是贵妃娘娘唆使!”
“不止吧?”
二皇子歪了歪头。
皇帝睨了他一眼,二皇子便老老实实地不吭声了。
“还要奴婢说,是贵妃娘娘唆使德妃娘娘,在淑妃娘娘的安胎药中下了红花,这才让淑妃娘娘小产,又趁着当日宫里忙乱,在景阳宫纵火……”
青芽没说完。
“胡言乱语!”
一道少年的声音打断了她,随后,皇后带着太子与伴读方湛走了进来,三人皆行礼问安。
“为何不通传便进来了?”
皇帝俨然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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