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她脸上的疤。
沈微霜意识到。
这有什么好看的?她想,这人好生奇怪,他不是早就看到过那道疤么。
男人不说话,沈微霜也乐得沉默,于是顶着情绪不明的视线上上下下将眼前人打量了一番。
姜黄色的僧袍,瘦削但高大的身躯,凶煞如悍匪般的眉眼,右眼下一道短小的疤,整个人站在那里时,显出一种寡淡的,近乎冷酷的漠然来。
那件僧袍不同于上次见面,原本平直干净的衣物起了些褶皱,衣角处沾了些草叶,甚至还有星星点点的不明暗红色痕迹,看样子有些匆忙,像是刚结束了什么事情。
沈微霜轻轻蹙了蹙眉,这人给她的感觉与之前不同了。
不如说,是与另一个人有些相似。
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自眼前人的左腕上掠过,男人的手腕掩在僧袍宽大的衣袖下,目光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她下意识想要开口试探,张了张唇又阖上。
想什么呢。
她想,在山里被憋出错觉来了,看谁都像谢辞。
先不说那小子成功扮演牧六的可能性,眼前人真要是谢辞,他也万万没理由瞒着她。
一夜过去,谢辞还没个踪影。
沈微霜觉得头疼,思绪些微晃神了一瞬,下一秒便听到男人嘶哑的声音。
“……过来,”
他缓慢道:“过来我这里,夫人。”
沈微霜望着他,没动。
“到我身边来。”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平平静静,与上一句没什么不同。
沈微霜蹙眉,眼神闪了闪,到底还是依言走向他。
很奇妙的,不同于上一次在马车内,那男人略显揶揄轻浮的态度,也不同于纸鹤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