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金尊玉贵,不是伺候人的料。
没多一会儿,祁无忧就因为嫌弯着腰太累,坐到了他的腿上。
墨渍拭去,夏鹤这张脸还是俊雅无瑕。
祁无忧侧坐在他怀中,抬眸打量。
昨晚他们比现在还亲密,她却因为蒙着眼睛,没机会细看他跟她厮磨时的模样。
有些暴殄天物了。
她尽可能轻地在夏鹤红肿的下巴上抹了跌打药,自诩足够温柔小意,但他面无表情,垂眼看着别处,根本无动于衷。
想来他刚挨了她一顿打,没道理这么快就能跟她你侬我侬。
祁无忧问道:“你刚才怎么又不接我的招了?”
夏鹤还是不动如山:“你是君,我是臣。
你要打,我也只能受着。
难道真能像普通夫妻一样大打出手。”
“我瞧你也没那么恪守尊卑。”
祁无忧抱怨了一嘴,又问:“如果真是普通夫妻,刚才你欲待我如何?你会反过来打我吗?”
“至多不理你罢了。”
祁无忧对这个答案谈不上满意,“那还是不当普通夫妻好。”
至少她问他话,他不敢不答。
她让他等等,他就不能不留下。
夏鹤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宫人退尽的楼殿偌大寂静,层层香帘绣柱之间,燕尔新婚的少年夫妇似鸳鸯交颈,依偎在窗前一片葱郁芳香的茶花丛中。
祁无忧又望了夏鹤片刻,光看着他无俦的面容,气就已经消了大半。
而且现在理亏的人还是她。
她放下药,就这么赖在了夏鹤怀里不走,双手勾着他的宽肩,说道:
“驸马,刚才是我不对。
还有昨天那些苛待你的人,我也下令处置了。
你是我的驸马,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夏鹤觑了觑她。
她说的是昨天那些让他跪瓷片的下僚。
她还记得那桩事。
但祁无忧一会儿讽刺他银样镴枪头,一会儿馋他身子;一会儿河东狮吼,一会儿善解人意。
才一天,夏鹤就习惯了祁无忧的反复无常。
别说她现在答应会跟他好,就算她这就立下山盟海誓,明天也可能和他恩断义绝吧。
“那我能回去了吗?”
他问。
果然,祁无忧又变了脸:“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