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夏天,南边比北边凉爽,不过是五月初,一天中两头凉爽,中午热地烤人,没办法,我只能早上天蒙蒙亮就赶路,中午找地方休息,等过了正午继续。
所谓近乡情怯,我到了京城外围去踟蹰不前了。
我开始考虑要是进了宫,太监通报了跟我说皇上不见我,那可怎么办?如果进去了跟梁璋说上两句话,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又该怎么办?如果梁璋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我是女的,我该怎么回答?其实,这些问题我已经考虑了千千万万遍,但是我总找不出一个,觉得可以完美的方式或者让我满意的回答。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问题总要解决的,直奔皇宫。
我的令牌没有过保质期,我一路畅行进了乾元殿。
正午的阳光很热辣的照着大地,我额头上汗水不断地冒出来,北方灰尘大了点。
汗巾一擦上面就有一块污渍,我转到了文清阁,我没有直闯进去,让小公公帮我通报了,一会儿小公公就说传我进去。
我拿汗巾继续抹了抹汗,整了整衣服。
非常严肃而拘谨地踏进文清阁。
梁璋坐在那里跟两个大臣正商量事情,其中一个就是我那个上个月刚刚升任工部尚书的阿爹。
阿爹见到我,脸上打起了问号,可能想着怎么什么话都不说就进京了?
人前我礼数做了全套,三呼万岁,叩拜完成。
梁璋也非常官方的让我平身,之后他叫小太监将我带下去,回了偏殿里。
这算什么意思?就是让我给他叩个头,然后将我晾起来?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去洗了洗脸,坐在那里找了本书翻了起来,平时我满喜欢看的东西,今天却因为这个看不懂的形势,我的心忐忑不安。
再忐忑我这些天旅途劳顿,抵不过瞌睡虫的侵袭,不一会儿我倒在榻上眯顿起来。
脸颊上有只手在那里摸着,我睁开眼睛。
看见梁璋坐在旁边,我立刻坐了起来,一下子有点局促。
刚才他的态度让我拿捏不准,虽然,那天他说要跟我做兄弟的,但是谁知道呢?
他已经收回了手,温和地看着我一如从前问:“怎么来了?”
这个一提我就想起来的目的了:“听说你在朝上晕倒!
有这回事情吗?”
“没事,那天晚上没睡好,早膳没用。
太医看了说好好调养就会好的!”
他解释的东西我早听人说了。
我一下子火气上来了:“你骗我也不是这么骗的!
要是小事,你会断了给我的信?”
“所以,你担心了?”
他脸上笑花展开,眉眼皆有笑意,不答反问。
我耐不下去了问:“梁璋,你莫要岔开话题,你老实告诉我,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看你脸色白的,唇色也太淡了。”
我仔细看着他。
“头上都有白发了,你才几岁啊?”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里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阿帆,我没事,真的!
我们家的人年少的时候都会有几根白发的,到老了也不过如此。
皇叔也有的!”
他跟我解释。
“不会的,你肯定瞒着我!
你当我不知道,你就喜欢什么都藏心里!”
我越发害怕起来,一急之下眼睛有些热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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