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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混乱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描绘的了。
入户玄关这边,费疑舟和殷母张秀清彼此对望,一个沉稳雍容波澜不兴,面上挂着矜贵得体而又礼貌温和的浅笑,一个瞠目结舌不可思议,表情之诧异丝毫不亚于看见太阳打西边升起。
洗手间这边,殷酥酥脸上还全是洗面奶搓出来的泡沫。
看着忽然出现在大门口的张秀清女士,她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惊恐得险些没一屁股摔地上。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远在兰夏的母亲大人会忽然粉墨登场,还是乱入她和金主老公颠鸾倒凤鬼混了一整晚的案发现场!
啊啊啊!
殷酥酥欲哭无泪,只觉头昏脑涨眼冒金星,原地刨坑把自己活埋起来的心都有了。
诡异的死寂持续了大约三秒钟,世界彻底定格。
张秀清女士虽然是个小地方出来的家庭妇女,但毕竟已经四五十岁,年纪和阅历摆在那儿,吃过的盐比殷酥酥吃过的饭还多。
初始的震惊与不可置信稍褪之后,她深呼吸,定下心神,目光越过眼前的矜贵青年,看向他身后洗手间门口的年轻姑娘——
穿着件异常宽大的男士衬衣,头发凌乱,两颊微红,脸上全是白色洗面奶泡沫,显然是才刚起床。
须臾,张秀清视线又从闺女身上移开,重新落回面前这个给自己开门的年轻小伙子。
个头挺高,模样好得不能再好,气质清贵出尘,嘴角一抹绅士儒雅的浅笑,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
最关键的是,这小伙还没穿上衣。
修长脖颈下方的锁骨处,隐隐可见几圈红色小齿印,十分的暧昧,引人遐想无边。
“……”
短短几秒钟,过来人张秀清就什么都看明白了。
按理说,新世纪新时代,当今社会的年轻人,谈谈恋爱发生点儿什么,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张秀清毕竟是上一辈的人,思想相对还是比较保守,加上自家闺女从小到大一直是个品学兼优乖巧懂事的乖乖女,忽然做出带男人回家过夜这种事……
老实讲,张秀清打心眼儿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她眉头不由自主地拧起一个结,琢磨着,这些日子自己和女儿也没少联系啊,电话视频都是隔三差五地打,也从来没听闺女说起过自己谈了恋爱处了对象…
那么,假设这漂亮小伙不是闺女的男朋友,那闺女和这小伙没名没分厮混在一起,又算个什么事?
张秀清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思索,忽然,她眸光惊跳,三个大字从脑海深处升起,犹如三座五指山,沉沉压在了张秀清脑门儿上——“一夜情”
。
脑仁儿嗡嗡的,血压隐隐有往上蹿升的趋势。
张秀清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低下头,勉强用还拎着一袋土鸡蛋的手撑住手边的门板,怕自己原地昏倒。
这时,视野中忽然又映入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掌,从她手里将一大堆东西给拿过去,动作自然优雅,而又从
容。
张秀清微怔,心中下意识生出几丝窘促,推拒道:“不用,这都是我从兰夏带来的土特产,沉得很,袋子上面还有灰别弄脏你的手,我自己……”
话音未落,青年已自顾自将所有物品接过。
费疑舟神色自若,双手拎着一堆五颜六色装特产的花袋子,转身看向还傻愣在洗手间门口的小姑娘,很是随意地问:“阿姨从老家给你带的特产,放哪里?”
听见这句话,殷酥酥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磕磕巴巴地回答:“……就,就先放在桌子上吧,我等下洗漱完再出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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