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仗谄笑道:“不过……不过不知那洋人是打小吃了什么,长得那么鸡-巴高!
我看看他要再长长,要比前年您老人家运进宅子来的百年老树帮子都高了!
您老人家要看中他了……哪日领他出门,岂不是雄风不振啊!”
陈竟登时眉头更是一搏,暗暗心道:“妈的,何止是雄风不振,简直他妈是耗子见了猫、猴子见着如来佛啊!”
一殃遭三代,他爷糊涂啊!
见连长竟是凝神细思状,王胜仗眼神一溜,声如蚊蚋、双目放风,作机密之情态道:“况且那洋人听说来头不小,要走正道找上门来,咱还得摆笑脸泡茶水,找翻译招待着……连长您老人家在汉东日理万机,那哪儿能受得来这窝囊气?咱就是有雅兴,也不如去戏班子找几个身段好的旦角儿……您说是不是?”
看王胜仗情态,恐怕有一句话没有直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如果这“陈老二”
当真是个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妈妈生的、爸爸养的洋人那倒万事大吉了,问题是“陈老二”
根本连人都不是,更何提洋人?!
恐怕王胜仗更不知道,这“洋人”
已从汉东追来了西贡,如今没准儿正在他屋里头歇着。
陈竟左右一想,目露厉色,招王胜仗挨近了,低声问道:“王胜仗,那依你所见,数年以来,我是恨这洋人没完没了、纠缠不休,还是只觉得他是桩麻烦,却并不放在心上?先前……我有没有同你说过,要是有机会,我一定结果了这洋人?”
王胜仗却好吓一跳:“连长,万万不可呀!
您老人家要一枪毙了那洋人……那要惹大麻烦的啊!”
陈竟一巴掌落在王胜仗后脑勺子上,喝道:“奶奶的,我是问你这个?!”
见王胜仗哆嗦连着哆嗦,眼泡游移、两股战战,怕是余悸未消,以为要支使他去干杀头买卖,陈竟不得不捺下火气,重按低声音道:“我是问你……依你所见,我先前同这洋人有没有过情意?”
王胜仗两眉下撇,嘴巴子送笑道:“老人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连长您老人家的私事……咱真是说不清,您对人家有几分情……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比您清楚哪!”
陈竟道:“我是叫你说,不是叫你让我说。”
“那、那照我看……”
王胜仗哭丧道:“连长,咱这外人说句公道话,这个什么佛的里的洋人,是叫您老人家给起的中国名,您给起了个陈老二,还说——还说叫一声老二,人家就是你一辈子的好弟弟!
不论怎么着,人家是认下了,您老人家刚调来汉东那阵子,您叫人家一声老二,人家叫您一声表字,还说要和您学中国话,好得和亲兄弟似的。
“可才大半年,有天一大早,您老人家打外头过夜回来,回屋里头鸣枪十几,把陈老二送来的洋书洋瓷洋玩意儿统统射得稀烂,然后差下人割烂了几件衣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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