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界上,沉眠与安宁只属片刻,混沌与疯狂即为永恒。
——前语
“白痴,刻意给你留了一点儿破绽就靠过来了。
给我去死吧!”
无情邪魔展臂狂笑,青蓝色涡旋延展如同在水里晕染开来的彩墨绘卷,金属狂乱之雨自黑暗中倾泻而下,被森冷寒光撕碎的布幔飘落宛若零落花雨。
生死之界模糊之际,时间似乎也因此停滞,恍惚间似乎看见熟悉之人的身影,朦胧不清的脸和温暖如春的浅笑,以及那一只伸过来的手:“纪子,约定好了。”
“谁跟你约定好了啊,你这个自私狂妄的混蛋!
把我一个人丢下,又让我一个人被责骂被质疑!
我最恨的人就是你!”
虽然下坠过程中没有任何可供抓扶的地方,但是瞬间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的纪子却硬是划破自己的手掌用血肉催生樱木生长,并使伸长的刀刃卡在了在混杂着岩石的壁上,不过由于身体无法完全承受下坠时巨大的力量,她的手臂脱臼了,剧痛之中出汗的手指开始握不住刀柄,最后她又再次向下坠落,“可恶,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莫名其妙的死掉吗?我还没有·······”
“纪子,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刚刚你突然不见了,可是把本大爷吓了一大跳呢!
不过你怎么突然自己就走了呢,不是说等又哥和罗里过来的吗?”
耳边熟悉的男声和肩膀上熟悉的重量瞬间唤回了纪子的神智,她惊觉自己居然好好地站在陌生房间的门口,边缘缀着白色纱幔的帷帽正好好地戴在她的头上,面前房间里的陈设都和她来时一样,只是少了那只被钉在地上求饶的恶魔和那个奇怪的女性。
地面上没有死亡陷阱,空中的布幔也随风轻摇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刚刚的一切对于她而言就仿佛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幻境。
“刹,刚刚······”
纪子本来想要与自己的同伴提及刚刚的事情,但是手掌的刺痛却让她像是触电一般哆嗦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发现在手掌上一条鲜红的血痕正在缓慢地愈合,而这个伤口是为了······
等等,刚刚自己是在和谁战斗来着?要保护的又是谁?到底自己忘记了谁的存在?忽然间感觉到头痛欲裂的纪子在苦恼皱眉的同时弯下腰,之后她开始用指甲呈现渐变紫色的手狠狠抓挠自己的头发试图用这种方法逼迫自己回忆,不过她的手下一刻就被身旁的同伴紧紧握住了:“纪子,你怎么了?不要不说话吓本大爷啊!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把名字说出来让本大爷替你教训他啊!”
“······你这个一根棉弦的白痴,给你说过不要随便碰我的吧?”
在看见刹的脸的一瞬间,纪子又感觉自己的心停跳了一拍,之后她在耳朵泛红之前挥手甩开了刹那只掌心以刺青的形式写着鬼寇岛文字“慈”
的手,并且恶狠狠地说道,“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的手切下来!”
“哎,为什么?本大爷这是关心你啊!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朋友之间的友爱之心吗,纪子!”
刹在愣了几秒之后追上了扭头快步离开的纪子。
“没有,你可是有婚约的男人,要记得和别的女性保持距离。”
“靠,我真是服了你了!
我们是同伴,又不是其他什么关系!
每一次你都是这样!”
刹在颇为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之后又紧追了几步,“真的没有人欺负你?你再好好想想看啊!”
真是,为什么自己会和这种人成为同伴呢?又呆又傻,每次遇到事情就只知道用拳头解决,简直俗不可耐。
纪子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总是忍不住为自己叹气,虽然她和刹相识,然后再从鬼寇岛来到大陆找到另外一个同伴一起旅行怎么说也有五六年了,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感受不到活着的切实感,任何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不熟悉的土地,安适的环境······无论如何她都适应不了,但是唯独在那个蠢蛋的身边时,一切好像并不是那么让人生厌。
刹是个外表看上去差不多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他那头极短的深灰色头发老是因为不加整理而向着各个方向支凌着,仔细看会发现两鬓泛着微微的红色。
两只约有食指长,表面有着裂纹的红色尖角从他两侧额角生出,彰显着他食人赤鬼的身份。
那双眼型细长,眼眶深邃且眼线长而向外勾出,瞳孔形状像是方孔铜钱,眼下有着树根状的纹路的暗金色眼瞳中流露出的除了斗志之外就是满满的热情。
虽然刹总是因眉头紧皱而看起来眼神凶恶,但是他细长且微向下撇的眉毛,笔挺的鼻形和嘴角时常向上勾起带着戏谑笑容的略薄的嘴唇却又略微显示出少年的忧郁和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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