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抱着一大包从市买回来的水果和火腿,还有红酒和巧克力,当然,他没有忘记我最喜欢的奶酪。
“你怎么出去这么久也不告诉我一声?”
“怎么?怕我丢了?”
他笑称。
我们在家做了正宗的意大利餐,看着天成在厨房里做饭的背影,和当年在佩鲁贾时一模一样,我感慨他竟然在八年的时间里,一点儿也没有变老,他的身材和容貌像被岁月定格,也或许是我眼中的天成自带滤镜吧。
吃饭时,我说着对丹姐手术的担心,说着和杜鹃昨晚聊天的心情,可天成并没有说话,我在抬头看他时,我掰着面包,心不在焉将小块儿面包塞进嘴里,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回过神抬头看我。
“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我刚才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见?”
我问他。
他笑了笑:“听见了。”
“那你复述一遍。”
我刁难他。
他当然说不出来,因为刚才他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我追问。
天成思索了片刻回答:“最近要办理公司的股东变更,有些麻烦。”
我伸手紧紧握住了天成的手,他看着我笑了:“干什么,在可怜我吗?”
我摇了摇头,因为我知道,天成这样的人,就算把他放在荒岛上,他也能将什么都没有的岛屿变成一个贸易中心,他的商业头脑是他最大的财富,永远不会走投无路。
更何况,他的资产早就转移到了国内,杜鹃要的股份,不过是天成在意大利公司的市值和人脉网。
但如今,天成依然是商会的会长。
我问他会不会丢掉商会会长的职务,他说,要这些虚名没有什么意义。
直到周三,丹姐的手术顺利地进行了,但天成去了拿波里,他说去帮杜鹃一个忙,两天就会回来。
于是,我便独自守在医院。
丹姐的手术在经历了o个小时后,终于结束,那o个小时里,我备受煎熬,我甚至一直在想无数种万一,也想过要将丹姐葬在米兰那个像公园一样的墓园里。
但当教授走出来时,他摘下口罩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微笑,即便他不说一个字,我也能感受到无比的喜悦。
没错,丹姐的手术很成功,虽然她暂时还没有醒来,但教授说,等她的身体机能恢复,大脑供血充足,用不了三天,就会慢慢苏醒过来。
那一刻,我真想跪地给教授磕三个响头。
杜鹃和她的男朋友马修手捧鲜花,来到医院祝贺,在看到杜鹃时,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不禁喜极而泣。
“这下放心了吧?看来,刘艺丹真的很幸运,有你这样的朋友。”
杜鹃说。
我看着杜鹃,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谢谢你杜鹃,真的谢谢你!”
我不知道我有多诚恳,有多真心地在感谢她。
在丹姐醒来前的三天里,我没有离开医院,晚上,我便窝在沙上睡一会儿,但总是睡不踏实,我怕我错过她醒来的时刻,我想让丹姐在醒来时,睁开双眼那一刻,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我更想亲眼看着她睁开双眼。
一天,两天,直到第三天,丹姐终于睁开了双眼,她在看到我的时候,很久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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