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梦到她了。
公园的秋千是她幼时常带他来玩的,后来她长大了,不再来了,变成他一人的根据地。
秋千晃呀晃,直到她带笑站在他面前,问,“明天要比赛了,紧张得不敢回家么?”
“吱扭”
一声,秋千停下,心里的秋千开始荡。
“输也没关系。”
她伸手揉了他的发顶,眼眸温柔,星星碎在其中,“被偏爱的小孩,不需要夺冠。”
梦里的夏夜没有蚊虫烦扰,没有蝉鸣吵闹,没有黏腻湿热的空气,只有温柔月光徐徐撒下,静谧的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
砰。
砰砰。
砰砰。
不争气的心跳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吵。
笼罩了他的世界。
震耳欲聋的声音好似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变成了尖锐的电流声,她的身影陡然消失了。
陈闻也蹙了蹙眉,睁开了眼睛。
好亮。
映入眼中是一片炫目的白,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凌祺的大脸就突然出现,挡住了病房的白炽灯。
“阿也——”
凌祺声音变调,带着哭腔,“你终于醒了。”
他金发在灯圈下散发着耀眼的光圈,陈闻也张张嘴,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哭丧呢?”
凌祺抽抽嗒嗒,“我真以为你要死了。”
陈闻也没理他。
他艰难动了下胳膊,又移了下腿,都有触感,很好。
这才放下心来,他推开凌祺的脑袋,道,“起开,顶着头金毛,我还真以为我上天堂了。”
“哦?是因为我长相很像天使吗?”
“天使要都长你这样,还是让我下地狱吧。”
门被推开,叶灵女士凉凉的声音响起来,“想下地狱的方式有很多种,没必要非选这么刺激的一种。”
“妈。”
陈闻也应了声,没说话,眼睛还直直盯着门后的方向。
叶灵合上了门,瞥他一眼,“看什么呢?就我一人。”
“哦,”
陈闻也挺平静,“病人醒了,医生怎么也不来看看?”
凌祺立刻转身出门,“我去叫。”
护士跟着出去,病房里,留下母子二人面面相觑。
半晌,陈闻也才轻轻道,“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
叶灵叹一口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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