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他们日子过得不好不坏,因为阮跃进也去挖矿挣工分了,家里又只有四口人,也没有孩子上学花钱,所以吃饱还是没问题的。
但和阮志高刘杏花老两口过日子比起来,那还是差远了。
毕竟阮长生干活一人顶得上两个,阮翠芝又是凤鸣山上唯一的裁缝,每年都能挣不少钱在手里。
也因为阮翠芝的手艺,家里时不时还有肉吃,过得极其滋润。
阮长贵和孙小慧没少眼红老家日子过得好,也没少后悔当初闹着要分家,他们更没少想办法巴结阮志高和刘杏花,但阮志高和刘杏花心硬不理他们。
恼了他们便就在背后骂阮志高和刘杏花偏心,骂他们心狠心硬不配为人父母。
全都是他们生的,怎么老大和老五都过好日子,就叫他这个老二一家过苦日子
阮志高和刘杏花听不到,随他们背后怎么编排骂去,反正当初分家是他们自己闹着要分的,不是他们当父母的撵他们出去的,他们怎么说不占理。
阮溪穿过来就和孙小慧不对付,和阮跃进阮跃华之间的关系也不好,所以她自然没有带着阮红军叶帆和阮秋月去和他们打招呼,吃完饭就去裁缝铺睡觉了。
阮洁很怕阮长贵和孙小慧再赖住她绑住她,所以也都是离他们一家远远的,连个眼神互碰的机会都不给。
反正他们没有养过她,她也不觉得亏心。
走了两天的山路很累,阮溪阮洁带着阮红军叶帆和阮秋月到裁缝铺就睡了。
次日睡到自然醒,洗漱一番回去家里吃午饭,刚好阮翠芝也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阮溪问阮志高“爷爷,凌爻他爸爸平反了吗”
虽然现在阮志高已经不干大队记了,每天就在家里养养鸡养养鸭打理打理自留地,但村里要是有哪些重要的事,那些干部还是会什么都跟他说。
毕竟他当了几十年的大队记,年纪又大,在村里还是最有说话分量的。
他冲阮溪点点头,“对的,上面下了通知过来,平反了。”
阮溪又问“那他们已经回城了吗”
阮志高又点头,“走了,我们倒是有意留他们在村里过了年再走,但是据说回去要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很多事情要处理,一家三口就都回去了。”
阮溪轻轻吸口气,笑着说“挺好,他们一家总算是熬出头了。”
刘杏花道“一家三口在这里过了这些年,确实挺不容易的。
记得他们刚来的时候,周雪云还像个大姑娘一样的,走的时候头上都有不少白头发了。”
想想是真的不容易,过惯了优渥生活的城里人到这里蹉跎七八年,单从外貌上去的话,肯定会觉得老了十岁都不止,凌致远的变化比周雪云还要大,更显沧桑。
虽然凌爻一家已经走了,阮溪在中午吃完饭以后还是往吊脚楼去了一趟。
到了那里到木门已经锁上了,从窗子里进去,里面堆满了生产队的杂物。
她在吊脚楼附近转了一圈,又往凌爻放猪常去的山坡上去。
她往那走的时候就在心里想,凌爻大概每天都是这样吧,安静又孤单地,来往在这山里。
阮溪独自在山坡上坐一会,似乎越发能体会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心情,每一天的心情。
于是也越发觉得,走了真好,他本就不应该在这里过这种压抑的日子。
阮溪深深吸口气,冬日的冷气灌进肺里,凉凉的。
这一次,真的再见了。
要过得开心啊。
家里人多娃多,尤其有阮红军这个活宝在,再配合上过年的气氛,那便是热闹得不得了。
阮志高和刘杏花笑得嘴巴就没合拢过,恨不得这些孩子天天陪在身边。
而在同一片天空下,阮长富家的二层小楼房里气氛就快冷得结冰了。
刚好天气也冷,连年夜饭吃在嘴里都感觉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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