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微眯着眸,懒怠的语气下透出骨子里的阴鸷。
柳云诗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是她忽略了这个男人的危险。
一个在权利中心斡旋,还能身居高位之人,定然是踩着他人的尸骨上去的,又怎可能是善茬。
她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玩脱了,忙不迭地点头,用极近真诚的语气解释道:
“方才是我脖子后的伤有些疼,季蕴他……帮我瞧瞧。”
“仅是脖子后面?”
柳云诗一怔,“什么?”
“仅是脖子后面?还是说像那日在马车上对我一样,还有后腰、小腿,嗯?”
季辞视线在她微乱的前襟上扫了一眼,“我以为你当真已经如你所说改过自新了。”
他视线回转,拿起桌上的华容道拨弄了几下,语气陡然冷了下来:
“季蕴心思单纯,你莫要打他的主意,若是再让我现你对他居心不轨,便不是将你送回顾家这么简单了。”
还不等季辞将话说完,柳云诗已经红着眼眶默默低头抹泪了。
“所以就因为我从前犯过错,表哥不管遇到什么,便会轻易便怀疑到我身上是么?”
她因为尚在病中,脸色和唇色都有些苍白,只眼尾的红看起来如海棠春色。
低垂的小脸上泪盈于睫,紧绷着身子不肯溢出一声抽咽。
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
等了须臾,柳云诗隐隐觉得头顶的压迫感没那么强了,方才缓缓挪动步子到了桌前,拿起桌上的东西捧到季辞面前。
“我感激表哥对我的包容,收留无处可去的我,昨夜连夜给表哥绣的。”
她抿了抿唇,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目光,“表哥这次,当真是误会我了。”
她小鹿一般的眼眸中早已敛了泪痕,水汪汪的眸底纯粹一片。
季辞蜷了蜷手指,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手中的东西上。
那是一个靛蓝色荷包。
料子算不得最好,但胜在针脚细密,做工精良,在荷包最角落的地方,绣着一株南天竹,惟妙惟肖。
静静躺在白皙的手心中。
季辞看了两眼,视线重新落回柳云诗面上。
见她眼含希冀,唇畔小心翼翼地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月光下纯净得仿佛捧着自己的心,等待献祭的少女。
季辞呼吸微重,心底骤然窜起一阵无法言说的异样。
想……将眼前这份美好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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