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使劲一推,将那人推远了,俯身抽出受刑人嘴里的布团,好能让他大口喘气。
另一名行刑的府丁见他如此仗义相救,也就停下了手,面对明老而立。
他也面向了明宅老义正辞严道:“他做错了事,该打该罚都应当,但这么打下去会要他的命的。
他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有血有肉有人疼的,还请明老高抬贵手!”
“你知道为什么打他吗?”
明宅老脸色阴沉道。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人的命不分贵贱,谁的命都是命,妄取他人性命都不该。”
这话说出来,他有些心虚。
后世里医院里见到的,哪条命不是命呢,可有人命值千金,有人命如草芥,自己的一截小臂不也才值三万块吗?在这个封建礼教吃人的社会,这些把卖身契交给大宅的仆从们,哪个能决定了自己的生死呢?杏萍仅仅是因为加害其主就被打死,自己刚听到传闻时还不免痛快,后来也心生悲凉,就算她错了,至于要她的命吗,是拿她的命抵阿土的命吗!
可到底人死不能复生,杏萍的死很大程度上是他间接导致的,他也因此自责了好久。
“哼!”
明宅老鼻子里哼了一声,很不屑地说道,“他昨儿牵马回厩,没有收服住马儿,惊了玉姨娘的胎,昨天一夜太医们都在汀芷苑。
还好是有惊无险,若是出了一点差池,可不是家法惩治了!”
他听完明老所说,也明白了,若是由父亲来惩治,怕是真要这个府丁的命了。
院中的人有偷摸抬起头观察的,但又被明宅老戗杀的眼神逼得低下头去。
他也有些惭愧地低了头问:“玉姨娘没事吧?”
“四少爷若是有心,不妨亲去问候问候。”
跪在一旁的徐管家未敢抬头,悄声说道。
他有些不敢,有时候总觉得有些事生的蹊跷,仿佛冥冥中有人安排好似的,他会被冤枉、被误解,会与父亲起争执。
玉姨娘上次解围,他心里很感激,但又找不到什么机会去表达。
虽然这次他很想去看望她,但又不敢,怕再生出什么事来。
眼看明宅老还未处置完,他看着趴在长凳上半死不活的人,仍求了情道:“但还请明老网开一面,他快撑不住了。”
“这请求恕老夫不能从命,此是侯爷亲自下的令。”
明老不为所动,眼神示意行刑人继续打下去。
“明老,父亲是要活活打死他吗?”
他有些害怕地问,背后的人又被塞了布团,板子声又接续起来。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明老瞥了他一眼答道。
他实在不忍听闻,转身跑了出去,路上遇到两个女使,忙揪住她们问道:“侯爷在哪儿?”
一个女使连连摇头,另一个也被旁边的拽着,不敢则声。
他一连揪住路上遇见的几个人,都不肯告诉他父亲在哪个院子哪间房。
最后他又拽住一个女使急问,才知道,父亲在静玉堂责问大娘子,动了好大的怒火。
他急急跑去静玉堂,进了当院,整个院子凝神静气,女使小厮们都不见人影,他不知道父亲在哪间正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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