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昭跪着上前,抓住凌昱衣袍下摆,抬起一双泪眼,“北军皆敬仰太子威名,此时太子若再得南域军心,兵权甚重,权势滔天,再无可撼动…若是他一心敬重着父皇,也就罢了,可是,太子私查先皇后之事,与父皇作对……”
“父皇,九弟如今在南域甚是危险,恐怕…儿臣自知身为公主,不该妄议这些事,可是,儿臣怕九弟回不来啊!”
声泪俱下,听者惊心。
可是凌昱仍是微微笑着,“回不来?”
“父皇,儿臣知道您偏宠太子,可是,太子已经和父皇离心,父皇…莫要再…糊涂啊。”
“还请父皇传加急信调动兵士护九弟回京!”
锦昭伏地再拜。
“朕答应你便是,朕倒也想瞧瞧,权势滔天,又能滔天到何地步;兵心与民心所向,向的又是什么人。”
凌昱的目光分辨不出他的情绪,更加猜不中他心中所想,他向锦昭伸出手来,锦昭怯生生地攀上凌昱的手,坐回他的身边。
锦昭知道凌昱心中尚有考量,她看不透,此时多说无益,说多恐怕错多,她用手帕擦了擦眼,“九弟向来散漫,儿臣也只是个顽劣的公主,只知花天酒地,都怪儿臣无用。
母妃在宫中更是只能依赖着父皇……”
“好了。”
凌昱拍拍锦昭的手背,“无需过多担心。”
……
几日后,登州。
凌夺默然站在榻边,被凌祁渊所伤的何平满面苍白的躺在榻上,一旁的三个大夫已经几天几夜未得好好歇息,此时也垂着头站在一旁,摇头叹气。
救不回了。
何平尚且还醒着,只是一口气吊着,连话也说不出来。
凌夺忙走向榻边,何平微抬手指,凌夺俯身离的近些。
嘴唇蠕动,何平吐出几个字来:“京都……许……”
再无声息。
“许?”
凌夺紧蹙着眉,站直了身子。
几位大夫慌忙下跪,凌夺扫过他们一眼,“罢了,你们已经尽力了。”
何平没救回,他此时也该去追凌祁渊,只是,他从哪里知道凌祁渊的去向。
既命府的暗网并不为他所控,他探不到消息,再者如今付一身受重伤,也赶不得路。
卡在了登州,左右为难。
派出去追寻齐王踪迹的下人,在次日带回来了消息。
下人说凌祁渊在延州一带不见了踪影。
便是甩开他们了。
“延州,那是回京的方向?”
凌夺揉了揉太阳穴,“在登州稍作调整,等付一伤病稳定一些,再启程。”
“可是…昭训会不会有事?”
这个随从既然是去追踪凌祁渊的,自然也晓得淮璎被带走的事。
更何况整个驿馆的人都知道齐王来了,既而昭训便不见了。
凌夺默然。
淮璎陪在他身边赶了几月的路,所有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