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柏楠将帕巾收入袖中,深吸口气,吩咐道:“符肆,调拨人手,正午时随本督去玄武门。”
“是。”
接下来的事,便与预料没什么出入了。
徐贤下狱,太学生闻讯,以刘涛为首的数千人等诣阙上书,长帛中曰愿琼首系趾,代徐贤受罚。
其门生亦脱冠披发,正午时分群跪凌霄殿前,撒落落百十人,跪了一地白玉长阶。
可皇帝看不见。
符柏楠率人将前殿宫门闭锁,禁军持仗,面朝外,将跪着的太学生团团围起来,他自领人入圈中,劝诸位大贤保重身体。
相谈了半盏茶的功夫,走了三分之一,又谈了一会,剩下一半也走了。
余下的二三十人,符柏楠命手下掩面封口,请到厂狱去单个交流。
“聊”
到了中午,大部分也都回去吃午饭了。
最后只剩刘涛徐盛,一个徐贤的嫡亲门生,一个徐贤的表家远亲。
二人宁死不低头,被绑上刑具时,刘涛冲符柏楠身上狠狠吐口唾沫,大吼道:“你这混淆正邪,假公而私的阉宦!
扣杀忠良,谗言弊听,妖惑人主!
皇上不正君道,不明臣职,我大夏河山落在你这等妖人手中,国将亡矣!
国将亡——啊————!
!
!”
拇指指甲被仔细拔除,烧红的烙铁夹上甲床,不消片刻,唾骂便只剩悲鸣。
拇指,食指,中指……
十指都被细细照顾后,符柏楠示意停下,偏头望向一侧的徐贤。
“徐大人。”
他撩袍蹲在徐贤面前,温柔托起他下颌,“您看看,多疼啊。”
说着他嘶地抽了口气,“光看心里就通通乱跳,本督可受不了这般酷刑。”
他柔声道:“徐大人您呢?”
徐贤咬牙骂道:“阉狗!
要刑便刑!
要杀便杀!”
符柏楠溢出串低笑:“杀?本督怎么舍得徐大人死啊。”
他掐着徐贤的下巴,极温和地说道:“徐大人,您还得供出同党来才行啊。
譬如谁帮您发棺,谁告知的你,我父墓中机关掣所在,又是谁……”
他手愈捏愈紧。
“指示你抛去了我父的宝贝!”
【咔】
徐贤的下颌骨碎了。
凄哀的低鸣在狱中响起,一旁的徐盛喊道:“妖人!
一切与叔父无关!
杀剐俱冲我来!”
符柏楠视线猛移,符安迅速上前,用绸封起他口鼻,掐住了喉管。
绸布孔密,通气本就不够,又被卡住咽喉,徐盛不多时便眼前发黑,将要昏过去时却又倒上两口气,呼吸将断未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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