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玚抬步走到书桌后坐下,接过李荣递上来的茶,随即抬抬手,让他退下。
屋里此时只余二人,必勒走上前,大概扫了一眼那些奏折的数量,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看了看,嘴角挑起:“别说,说得还挺有些道理的。
那陛下怎么打算的,今年要不要……?”
话未完,楚玚已冷冷开口:“我说了那些都是废话。”
“是吗?陛下这样,倒叫如今的小人看不懂了,”
必勒慢悠悠开口,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渐渐消散,
“陛下自登基以来始终不愿封妃,是因为独爱皇后娘娘?如果当真如此,那就大大方方和皇……和褚纯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就行了,还何必每年假惺惺在今日召我入宫?还选一个在她祭日时入宫的小监礼提拔,到底是在恶心谁呢!”
必勒越说越气,随手将手中奏折掷在地上,胸膛起伏着,脸上早没了之前的光风霁月。
楚玚却依如刚刚,眉目淡然:“果然,只要是与她相关,你便没了向来的从容。”
“要你管!”
必勒气得转身走到一旁窗前,仍旧坐回原来位置:“十年来,你一年又一年,每每在贺云璃祭日前召我入宫,听我讥讽你骂你几句,难不成你心里就好过了?就能心安理得的再多在贺云璃为你拱手送上的这把龙椅多坐一年?”
楚玚原本淡然的眉眼渐渐冷:“你以为,我稀罕这把椅子?”
“哼!”
必勒冷冷一笑,“你不稀罕?你不稀罕你当年为了它杀了慧王还与褚纯私通?你不稀罕你当年置贺云璃一腔真心于不顾?你不稀罕你当年……”
“够了!”
楚玚忽然冷声。
必勒却依旧冷笑继续开口:“你若真不稀罕,你就该早把它还给瑞王殿下,然后去贺云璃的冢前陪她一生。
这是你,欠她的。”
必勒最后一句话落,已经转身抬步:“现在还是慧王殿下祭日,再有一个时辰才到贺云璃的祭日,今年,我不想再和你共同迎接这一天。
听说你派瑞王殿下去守皇陵了?我还是去陪陪他吧。”
话落,一腔义愤的必勒已然冷然离开,静静的政事书房内,只余楚玚一人独坐,听着水漏在身旁,滴滴倒数。
半晌,有另一脚步匆匆跑了进来,只是,却不是李荣,而是一身玄黑侍卫装扮的流云。
流云跪地,神色恭谨肃穆:“启禀陛下,人都到齐了。”
“嗯,”
楚玚淡淡应一声,“你带人去坤和宫两侧的宫殿里埋伏好,那里附近的侍卫和宫人早被我遣散,只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坤和宫内的宫人还是依着往日,不过她这会儿应该还动不了,也不会唤人。
你尽管放手去布置,一个时辰后,朕也会到坤和宫。”
“是,陛下。”
流云起身,眼神却扫过面前刚刚被掷在地上的奏折,忍不住鼻间一酸,“主人,您刚刚,为什么不向必勒大人解释呢?”
书房里忽的一静,面前原本冷色沉静的皇帝面容一怔。
流云恍然,急忙再跪地:“小人该死,小人忘情。”
“下去吧。”
流云退下了,书房里再次静的落针可闻,楚玚端起茶,入唇却已是冰冷,‘解释吗?要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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