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砚琛到的时候,靳鸣正在里面喝茶。
他煮一壶荒野银针,茶杯慢慢斟着,见靳砚琛大步流星进来,只笑笑,伸手端一盏茶给他喝。
靳砚琛没有闲情逸致品这一壶茶。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勒鸣道,“过来陪我下一局。”
靳砚琛站着没动,他思绪转得飞快,褪下腕间的沉香珠,掂在手里往桌上磕了磕,摆出一副谈判的语气。
“要什么条件,您先提。”
靳长鸣感到好笑:“我们是父子,又不是生意伙伴。”
“一局也不下?”
靳鸣笑了下,把棋子扔回去,“砚琛,你失态了。”
靳砚琛冷冷笑了声:“我不知道父亲做这些是什么意义,但我想,无论如何你不该动她。
这行为太卑劣,太可耻。”
“和商人谈高尚,不觉得有点可笑吗?”
靳鸣笑了下,眼下皱纹堆出岁月的痕迹,他脸上依稀可见少年时的风采,如今沉却了岁月的儒雅。
“我说实话,你是我最属意的儿子。
沉静、理智,永远纵览大局。
但我总不放心把大权交给你,你身上缺了点野心和欲望,往上走的欲望。”
靳砚琛唇角勾了下,明白这话的意思。
他笑的散漫,又带了点自嘲的意味,微挑的眼尾扫着厅堂外的院子,视线冷冷清清,踏着好多人的命坐到这个位子,他实在想不出理由再往前走。
靳鸣撂下茶盏:“人是安全的,今晚你要能找到,以后这个家就你来做主。
你要找不到——”
“砚琛,我只能说,这个世界由强者说话。”
这是一场父与子的权威挑战。
也是权力更迭的一场潜在浪潮。
靳砚琛紧紧握住拳头,他感觉到人生已经到了一个不得不前进的节点,他不做任人宰割的鱼,在黑白对弈间,也从不曾落下乘。
他出动手底下所有人脉去找,一个一个人出去就好像石沉大海,靳砚琛只身回到东郊,往日这儿亮堂堂的,现下陷入一片漆黑。
这寂静和他刚刚去过的医院有点儿像,低沉的几乎没有生的气息。
靳砚琛脸上神情愈发凝重,时针往下缓缓爬着,倒计时的刻度滴答滴答,他再也压不住,一脚踢翻手边的矮脚凳。
墨禹澄乘着夜色赶来的时候,刚好听见楼上一声巨响。
他愣了下,从没见过靳砚琛发这么大的脾气。
墨禹澄抬手摁住他肩膀:“砚琛,冷静些。”
他仔细分析情况:“老爷子估摸知道你和那姑娘的事,外头养个女人不算什么,重点的是你为她用心太多。
不婚的理由立不住,你又不肯娶个在家压住。”
“老爷子此举两个意思,一个是叫你认清形势,现下这个家还是他做主,另一个是试探你心意,你若是越失态,这姑娘就越不能留在你身边。”
靳砚琛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他无法对简意置之不理,没办法容忍她在未知的危险中一分一秒。
他抓住墨禹澄的衣袖,几乎是无望的语气说道——
“禹澄,我的理智已经失控。”
要开始一波小虐噜,但不会很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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