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柳主簿家中在城外呢?”
车上,顾媻把点心盒子放在一旁,靠在车内松软的方枕上,双手抱着谢尘早前送他的暖手笼子,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几乎要在这车上摇摇晃晃的又睡着了。
为避免一会儿状态不佳,顾媻找话题与孟三公子闲聊起来。
起初只是聊昨天大家一块儿做出来的‘神迹’,后来又聊昨夜的年夜饭有一道叫做‘八宝鸭’的菜色,说为什么给菜取名的时候都要有个八字呢,你瞧身边放着的,不正也是叫八桂糕?
这些话题孟三公子可回答不上来,只是觉着少年满脑子的新奇想法,可爱的人想事情都可爱至极。
直到少年问道开头的问题,孟三公子才终于是有一件知道的事情了,他眸色淡淡,停在少年雪白手中抱着的暖手笼子,忽地先把自己手中的给了顾媻交换,说:“你用我的,你的里面都不烫了。”
暖手笼子是在器具瓶子里装上滚烫的热水,然后再用各种毛色的布包裹起来,人拿着外面,刚刚好不会烫手。
顾媻想说自己的暖手笼子也是刚装的热水,可这等小事真是没必要掰扯半天,于是他懒得说,乖乖受用了,继续睁着一双好奇又格外纯净迷人的眸子望着孟三,等待孟三公子继续介绍。
“这柳主簿,原本是冀州人士,先前功成名就,以昭明十三年进士在冀州富县做县令,期间大刀阔斧整顿富县三十多口地痞无赖,结果没成想刚抓进去,那些地痞无赖第一天就集体上吊身亡,柳主簿立即被停职查办,后来事情不了了之,他也不得重用,只能在某些官府做个不大不小的主簿,聊以度日。”
“怎么会三十多口人集体上吊?这不是摆明了有问题吗?”
顾媻皱眉。
“是啊,有问题,但也可能是柳主簿对他们施加了什么痛不欲生的刑法,让他们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做出反抗。
怎么说都是可以的。”
孟三公子淡淡说,“也因此,柳主簿离开了冀州,在扬州托人找了关系,才做的主簿,以前那个地方,他是待不了了,祖宅都被烧干净了。”
“可为什么住在城外这点还是没说啊?每天去点卯不是在城内更方便,每日这样来往城内和城外之间,花费在路上的时间都足足有一两个时辰之多,这不完全是浪费吗?”
而且话说回来,总督府不是有分配房屋的吗?都给他一个小小办公室主任分了,部长不分的?
孟玉沉默了一会儿,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总督府并不分配住宅院子,是我瞧家中有一处闲宅空着,想着你以后去总督府也方便,便央了父亲赠于你。”
“……”
顾媻一愣,连忙道,“这如何使得?不好不好。”
本来他就是举荐进去的,多的是那些正经科考的人看不上他,他若住在所有人都有资格住的单位房子里,那还好说,可住在那么好的房子,还是独一份,那仇恨可大了。
顾媻可不想自己还没有去上班,单位里他的小话就传遍了。
经验告诉他,职场无朋友,所以尽量不要把底牌全部亮出来,也不要太过高调惹人注目,不然举步维艰,除非自己的确有过硬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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