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最后赢了的奴隶,也只是在笼子里静等下一次角斗比赛的到来,死亡或生存,继续残杀,无限这般循环下去。”
这是高阶血族的一种娱乐方式,会下赌注,会猜赢,如同赛马一般。
“在那里,我看见了莉露。”
说到这里时,少女的声音轻轻一抖。
雅兰仍旧站着,静谧安好的眉眼,注视她的肩。
“在诸多强壮高大的对手大汉中,她真的,太娇小了,怎么看也只能勉强算个少女而已,但是,就是她……”
菲特闭闭眼,那年里少女手中匕首一闪而过,血液花朵般飘洒般于角斗场混浊的空气中飞溅的光景脑海里晃过。
“她几乎杀了所有奴隶,到达了决赛。”
的确是震惊了的。
观众骚动一片,有兴奋有质疑,在那些叫好叫骂的声音中,少女持刀笔直立于场中央,风掠过,汗湿的发梢猎猎扬起,身上是不合身的破布男装,血污大片脏了脸,眼神却干净决绝。
她漠视一切血族贵族发出的评议和批判。
“那个时候,我想,她明明大不了我多少,为什么我可以窝在母后怀抱里坐在看台上,而她却立于台下,那么细的身子,为自己的存在拼杀,一个一个杀掉,毫不动容,明明杀戮……是那么悲伤的事情。”
窗前银发少女身子一动,她埋下头去。
“为什么呢……因为血统不同吗……”
血腥与凉风中干冽的短发少女,模样清秀得如同血地蜿蜒生长出的一支曲折的花。
“我觉得她很美,真的很美。
最后的角斗中,她的对手是个异常强大而残忍的男性血族,喜欢在最后捏碎对方的头颅……她打不过的,我看出来了。”
明明那样吃力去迎接,明明全身伤痕累累,明明已成定局,她还在支撑,丝毫不讨饶地支撑。
“我不想让她死,所以我抬头对母后说,我要她做我的骑士。”
少女低垂的脸埋于她双掌间,声音小小的,一点一点从指缝间逸出来,“父王答应了,没有顾忌血统和地位,作为我那年的生日礼物。
从此以后,她一直在陪我,什么都护着我,什么都顺着我,母后死后,我怎么任性的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我,她还教会我好多好多东西……就像,就像真正的姐姐一样……”
雅兰无声走过去,从后面将她搂进怀里,她小小的身体仿佛就这么陷进他肩膀间一样,他俯下头,下巴搁在她头顶,温度暖过去。
她的声音因这突如其来的依靠和温暖卸下了伪装,就这么颤了下去。
“她被我害死了,我害死了母后,还害死了她……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别乱想。”
她开始呜咽,“都是我……”
“忠于公主,护主而亡是骑士无上的荣耀,”
男人说话那么静又那么稳,一字一顿,清清楚楚,柔软落在她耳边,“菲特,她追随于自己的职责和心,安眠于永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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