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烦躁,但就是愈心情不好。
从高铁站出来,阮语和骆千珩排队上了辆出租车,黄绿配色的老旧桑塔纳,由于安德这座小城还没有实现电车覆盖,出租车对着本地人也时常坐地起价,或者在已有乘客的情况下随意载客拼车,网约车少得可怜。
从高铁站回家途径安德市中心医院,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大约两分钟,上来一位穿着前卫的浓妆女孩,车里开着空调,刺鼻的香水味在狭窄车厢里迅扩散,阮语戴着口罩,结结实实打了两个喷嚏。
有点后悔没有让阮习文来接他们。
阮语和骆千珩在路边下车,推着各自的行李箱上坡,还未到中午放学时间,安德中学门口的商铺大多虚掩着,有的卷帘门拉下来一半,昭示着无人收银。
坡下的奶茶店门尚开着,门口立着个挂着灯带的小黑板,写上今天的特价的两款新品冷饮。
天气炎热,阮语刚在出租车里闻着那香水味一直眉头不展,现在刚下出租车,走了几十步就开始出汗。
骆千珩拉了拉阮语的行李箱,视线望向陌生的奶茶店招牌,提议:<喝杯东西再回去?>
“hk奶茶”
因为生意火爆,除了学生点单还有不少外卖,此时有身着黄色或者蓝色的骑手进进出出,阮语脚步只犹豫两秒,跟着骆千珩进了这家“慕森奶茶”
。
不知这家店开了多久,阮语第一次来,问过骆千珩之后点了两杯一样的饮品,付完钱呆坐在空调出风口下,舔舐掉刚滑下额头的汗。
鲜榨的西瓜汁,等待仅一分多钟就被端上桌,阮语用力猛嘬一口,等待那股冰凉甜意直蹿上脑仁,她才突然间清醒地意识到,她是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小时候以为很大很大现在觉很小很小的安德。
骆千珩比阮语常回来。
奶奶不在了,骆远方一个人在家生活,洗衣靠洗衣机,吃饭多在厂里解决,逢年过节去乡下妹妹家里过,实际骆千珩回不回来区别并不大,但他却常在阮语提出一起过节想法的时候,回复她自己要回家,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带什么东西。
其实快递便利,阮语隔一段时间就会寄一些用不上的样品回家去,有些周素琴直接拆封使用,另一些摆在收银台边上做特价处理,每次阮语都摇头。
现在好了,骆千珩不用再帮她带什么东西回来,他把她给带回来了。
像是有默契似的,他们到“小阮市”
门口的时候,周素琴刚好从洁书店的牌桌上下来,隔骆千珩远远隔着几米距离,和周素琴点头打了个招呼。
是的,不知道生了什么,高洁书店取代了晓椿书屋,一晃都已经开了八年,周素琴的牌搭子从马阿姨换成高阿姨,如果不是前两天大数据把傅晓椿的婚礼视频推送给她,她也根本不可能想起这个昔日好友,更何况周素琴和马阿姨相交还不如她们。
仿佛没变,实际大变,阮语睫毛上下扑闪两下,视线才缓缓聚焦。
推开透明推拉门站在店门口,周素琴伸手去接阮语的行李箱,问她:“饿不饿?你爸还有二十分钟下自习,一会儿回家做饭,你们回去把东西放放好,招呼千珩来家里吃饭。”
最近这两年,阮习文卸了班主任的重担,只担任两个班的数学老师,工作压力骤减,开始研究起网上的菜谱,时不时就要给周素琴来一顿亲手烹饪的晚餐。
谈不上多美味的佳肴,比不上骆千珩奶奶,但周素琴和阮语最喜欢的那两个菜,做多了确实和她们口味。
阮语被烈阳晒得有些蔫,只应了声“嗯”
,没有放手把行李箱给周素琴,而是推着继续往坡上走,几步追上骆千珩,两个人一块儿进了巷子。
半途遇到辆电动车从巷子里冲出来,骆千珩猝然转身护住阮语,两个人没有视线交流,阮语在他胳膊伸过来的一瞬间定住,看着电动车在身旁停下,隔壁蔡叔叔眯着小眼睛,惊诧道:“小语怎么突然回来了?”
阮语挤出个笑:“回来有点事。”
没有多说,跟着骆千珩进了他们家院子。
对方也没觉得哪里奇怪,漾起笑容,电动车经过“小阮市”
的时候高喊一嗓子,问周素琴:“刚才在巷子里看到你们家小语了,说是回来有事,是不是好事将近,要喝你们家喜酒了?”
周素琴摆摆手:“没有的事。”
落在街坊四邻眼里却是低调和保守。
早前明里暗里,周素琴在和牌友们攀比儿女出息的时候,提过几嘴女婿的好,具体怎么个好法不得而知,但那辆过节时偶尔会停在巷子口的保时捷实在扎眼,怎么今天不见那辆车送阮语回来?
阮习文下了自习课,从店里取上早上买的新鲜菜,回家洗手做羹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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