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刚入不惑之年,正值巅峰状态,整个人神华内敛,只是端坐在胡床之上,伟岸的身躯就予人渊渟岳峙的气魄,俊朗的容颜古井不波,却能令周遭的空气陡然增压!
帝王之尊,霸气侧漏!
而且是个绝世帅大叔!
房俊一颗心砰砰跳,有些口干舌燥,咱也见着李世民了,还是活的……
黑盔武士进得殿内,向着李世民单膝跪地:“启禀陛下,卑职前来复命,齐王、燕弘亮、房俊、程处弼四人带到,敬请陛下落。”
尚未等李世民言,便听得一阵杀猪也似的哭嚎在殿内响起。
“父皇……父皇,儿臣谨遵您的教诲,安分守己本分做人,谁料想那房遗爱自称什么‘镇关中’,见到儿臣就开打,简直嚣张跋扈到极点,而且下手狠毒,那是拳拳到肉招招要命,根本是想把儿臣往死里打啊……父皇,儿臣是金枝玉叶,是大唐的亲王,是父皇您的儿子,他房遗爱打我,就是不把皇亲国戚、不把父皇您、甚至不把大唐放在眼里,其心可诛!
父皇,儿臣憋屈啊……”
李佑浑没有在外边时候的嚣张气焰,此时就像一个被邻家男孩抢夺了玩具的孩童,跪地膝行到李世民床榻前,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嚎啕大哭,句句泣血声声悲鸣,一把鼻涕一把泪,足以使得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只把房俊看得目瞪口呆。
话说殿下您也老大不小的了,至于表现成这样?干脆撒娇打滚儿得了……
最让他佩服的,却是李佑的眼泪哗哗的淌,配上一副悲愤欲绝的神情,仿佛被街头的癞痢地痞拖进巷子里论大米,而且不止一遍,那演技简直神了……
殿内诸人神情各异,却都很是古怪,房俊甚至见到那位面如石雕的黑盔武士嘴角微微的扯了一下。
李世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显然是在极力压制着怒气。
房俊心里战战,天子一怒血流漂杵……这个夸张了点,但是天子的怒火的确没人能够承担,原本信心十足的房俊这时候也有些慌神,眼看李世民这个状态,一旦作那必是雷霆万钧,几十板子下来,自己的小pp怕是要碎成八瓣……
“父皇啊,请父皇为儿臣做主,治房遗爱一个藐视天家、欺君罔上的大不敬之罪……”
李世民终于有了表情,嘴角扯出一丝狞笑。
“按你所说,房遗爱无故殴打与你,即是藐视天家,更是藐视朕,此等大罪,你说要如何处置?”
李佑精神一振,父皇终于还是偏向于我的!
大声说道:“念他乃是功勋之后,权且脊杖三十,充军配岭南!”
一旁一直打酱油的房玄龄闻言,一个骨碌从胡床上跳下来,跪伏于地,口中大呼:“臣治家不严,教子无妨,死罪!”
房俊心头一跳,要遭……
然而下一刻,房俊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之间胡床之上的李世民犹如一头猛虎一般陡然暴起,一个箭步蹿下胡床,一脚就把李佑踹个跟头,然后左一脚右一脚不顾头脸的猛踹。
一边踹,一边破口大骂:“脊杖三十?充军岭南?好!
好一个忠厚仁义的齐王,果然是朕的好儿子!
你当朕是傻的吗?啊?!
房遗爱从小就木纳老实,性情敦厚,你若不是把他惹急了,他会打你?他敢打你?从小到大你就是这一套,一旦惹祸,必是恶人先告状!”
李佑已经顾不得劈头盖脸的“龙足”
猛踹,脑袋里已经完全一塌糊涂。
和着说,特么怪我咯?
简直就是“一日为贼,终身为贼”
的典范啊!
不就是小时候调皮一点么?既没有杀人放火,又没有欺男霸女,儿臣对比史书上那些草蛋王爷,足够优秀得太多了好吧?
结果呢?
不分青红皂白,不管什么事儿,先把错误按在自己脑袋上再说。
还不如就在长a县衙处理这件事呢,起码那样还能沾点便宜,现在到了父皇面前,有理说不出,父皇明摆着袒护房遗爱,恐怕等待自己的不仅仅是一顿狠踹。
念头刚刚升起,就听得气踹嘘嘘的李世民大吼一声:“不是要脊杖三十吗?来人,给朕打这个孽畜三十杖,然后让他领着自己的卫队,即刻去齐州赴任,朕不想再见到他!”
李佑吓得魂飞魄散,果然不只是踹一顿啊,本王就特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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