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不知道芸娘会如何处置,怕她回头气性上来了,反而中了对方的圈套。
抬眼看,王夫人也是一脸担心。
顺着王夫人的眼神,夕瑶看到芸娘的手藏在大袖衫的袖口里,抓了放,放了又抓,迟迟没有开口。
她的目光往上,看到芸娘的胸口浅浅地,缓慢地起伏着,仿佛是憋着气,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芸娘没有和下面跪着的两人对视,而是盯着脚前的地砖。
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而清瘦的脸上投下一丝阴影。
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到她脸上泛起的一丝红晕。
这抹红晕不是来自娇羞,也不是来自喜悦,而是愤怒和憎恨。
自打夕瑶和她说了孩子被害的事,她就知道,这事儿就是下面跪着的两个人做的。
整个府邸里,唯一有动机要害她孩子的,只有这两人。
这事儿太清楚了,连查都不必查,根本没有第二种可能。
但是她没有证据。
她知道,曾经夕瑶也骂醒过她,如果要报仇,就得找到证据,一击毙命。
所以她一直耐着性子,努力压抑着自己的仇恨,逼自己好好吃饭,好好吃药,每日休息足够,别的什么都不想,就是想让身子尽快好起来。
对于隔壁院的事,她不听不理不问。
可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荒谬,她没招惹人家,人家却不肯放过她。
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个人,她脑子里一直闪现着自己孩子的画面。
那么活生生胖乎乎的一个孩子,她怀着孕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胎动,感受到孩子在她肚子里踢着脚丫子和她做游戏,只是生产的功夫,说没就没了。
夕瑶说孩子生出来还是有气的,却被她们两个毒妇算计了。
她简直想扑上去,撕咬她们的肉,喝她们的血,为自己的孩儿报仇。
眼瞅着芸娘袖子里的拳头越抓越紧,呼吸越来越急促,夕瑶感觉情况不对。
她绕到芸娘身前,伸手拿过茶几上的茶盏,摸了摸,微笑着吩咐道,“这茶凉了,大娘子如今身子还没好透,不能喝冷茶。
还麻烦给换一展来。”
接着隔着衣袖轻轻握了握芸娘的拳头,“是不是刚才来得充忙,穿得少了?现下虽是春日里,可老祖宗说冻九捂四,看来还是有道理的。”
芸娘原本沉浸在自己仇恨的情绪里,被夕瑶一打断,突然就清醒了许多。
是啊,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冲动。
她感激地看着夕瑶,从袖子里伸手回握,“没事,可能是穿少了些。
我喝点热茶,一会儿就回去了。”
等新的茶盏上来,芸娘已经缓过神了。
她端着茶盏,抿了一小口,“嗯,这茶盏不错,汤色纯白如雪,茶香馥郁芬芳,入口甘醇绵长。
算算时节,江南地区还没到采茶的时日吧,这茶想是福建产的?”
司琴小娘在下面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大姐夫前些日子说是去了趟福建,带了好些东西回来。
大姐姐怕我一个人闷在院子里无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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