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冰冷的一句话,让周君之的眼底不免动了动。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亲昵,因此他收回了自己的动作,叹息道:“沈师弟,真的不想跟我解释什么吗。”
看着周君之恢复了往日的态度,沈毓真定了定神,郑重道:“还请师兄回去吧。”
可眼下已不似那日深夜,周君之既然敢追来,便没有要回去的道理。
看着沈毓真还是说这句话,他心中不免有些怒意,神色也更加严肃了,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去问过你的师弟师妹们,你素来同红莲教没有瓜葛。
若不是淑妃的事情,你也并不认识崔知明,于崔知明不过几面之缘。
就算你可怜崔知明的身世,觉得他是无辜之人,也不必为了崔知明做到这种地步。”
周君之显然已是有备而来,沈毓真若是还想像此前一般糊弄他,周君之显然并不会答应了。
沈毓真说过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周君之就算此前不起疑,如今也该是时候问清楚了。
直到自己眼下恐怕瞒不住了,沈毓真脸上的神色纠结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师兄,若是我说,我的目的就是杀死崔知明。
甚至我入乾元观,我接近师兄,目的都是为了杀死崔知明,师兄可相信?”
这话实在令人震惊又匪夷所思。
周君之倏然被惊到,一时错愕地看着沈毓真,脑子里有一瞬间的想法是不是这个人在发疯。
但是转而看着神态笃定的沈毓真,他却又觉得沈毓真不是那种随时发疯的人,而且即便是发疯,也不会有人为了杀一个人而蛰伏七年。
沈毓真与崔知明年岁相仿,七年前崔知明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
更何况一个是帝王之子,一个不过寻常百姓,哪里来的以命相抵的深仇大恨?!
周君之不能理解,仿佛今天才重新认识了眼前的沈毓真一样。
他不可置信地良久没有开口,好一会儿又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似的,只能问了一句“为什么?”
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再听听沈毓真怎么说。
事已至此,沈毓真便也不再隐瞒了,道:“因为我知道,那一晚,如果是师兄去见崔知明,他一定会同你说很多可怜的话。
以师兄对崔知明的情感,师兄会不会想放他走?劫狱的人,会不会变成师兄?”
“公私分明,我怎么可能……”
“公私分明的大师兄又怎么可能看着自小带大的师弟被人冤枉,又怎么可能有性命之忧?又是谁去找南宫观主求情的,大师兄别以为我不知道。”
沈毓真骤然打断了周君之的话,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好像若没有沈毓真,那一晚却劫狱的人,当真会变成周君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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