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回来啦。
辛苦一夜,真是个操心的性子。”
他抬头来,神色平淡“神木梳理完成了”
“完成了。”
“如何还在上头”
裴沐托腮瞧他,故作苦恼“今天日头太烈,连神木厅也热得烧心。
总算神木附近还算荫凉,我有些舍不得下来。”
大祭司静静她,深灰色的眼眸像清凉的细雪凝成。
他并不答她,只伸出一只手“来。”
这真是一个冷淡、刻板、无趣的反应。
所以,裴沐能够觉得他这样很可,一定是脑袋出了某种问题。
她还是努力撑了一会儿,但一息过后,她就从树上跳下去,用力扑进了他怀里,还故意使劲儿撞了他一下。
大祭司岿然不动,神色不改,不仅稳稳接住了她,还能将她圈在臂弯里。
他紧紧抱了她片刻。
有一缕冰雪似的微风冒出来,绕着裴沐转了一圈。
她感觉周围风凉气清,些许炎热顿时烟消云散。
“这才五月,就说热”
他松开她,状似训斥,却又略别开目光,“这样便好了罢。”
“哦,是凉风术。
可这一招我也会,大祭司怎么不提醒我莫非是”
裴沐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迫使他正眼自己,可一凑近,他立即又把目光转到另一边。
“大祭司”
“我尚有公文需要处理。”
大祭司忽然转过身,往神木厅的另一侧走去。
他的力量唤醒岩石与青铜灯,转眼便有案台长凳、笔墨竹简,更是飞来一大叠沉沉的竹简,“哗啦啦”
地堆叠在旁。
裴沐也不气恼,反而笑意更深。
她悠悠地跟在他身边,还促狭地去拉他衣袖“莫不是就为了找机会抱我一下”
“”
大祭司一个字没答,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裴沐得稀奇,目光就一直盯在他耳朵上。
等他坐在了案台边上,她也就趁势坐下,继续托腮着那点殷红。
他肤色苍白,稍有绯红便格外明显。
假如不是这点醉色暴露,她没准真被他那沉静冷然的侧脸骗过了。
大祭司的装束向来是齐全的,包括耳饰。
在剔透的阳光下,镂空刻着扶桑图腾的纯金耳环坠在他脸边,在一片苍白与深灰中,恰恰好托着那一点红,好像风雪之巅有旭日升起。
裴沐忍着笑。
前天夜里他吻了她,那股凶狠的气势几乎将她震慑住了,可一转眼,他就回到那板正清冷的壳子里,好似一切都尚未发生。
若不是他的这些种种细节,她简直要以为他是后悔同她剖白了。
“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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