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回头便听着一声嘶鸣,一大片阴影笼罩在我身上,哪怕是一向温和的马,在这突兀的攻击之下也瞬间失控,我吓得一把扯住缰绳,只来得及喊一声:“阿莲抱紧!”
便觉勒住缰绳的手心一阵刺骨之痛,胯下方才还温和的马一瞬间便提起前足,要将我们掀翻下去。
我腰间的手臂一下就环紧了,本来我就这点小技术眼下还带着一个阿莲,真的要了命的:“啊啊啊啊!
阿莲你不要松手啊!”
“我不松我不松!
呜呜呜呜!
救命啊!”
马儿已经失控地跑了起来,眼下依靠别人帮忙肯定是指不上了,我只能靠自己停下这匹马。
这不仅仅是我的事情,眼下游莲也在这里。
思及此处,我不由得骂了一声。
手沿着缰绳又绑了一圈,由着马儿跑了一段——我记得周恪己跟我说过,这些马都是宫里的御马,一时受了惊吓只要努力让自己不被甩下去,它过一会自己差不多就能冷静下来,千万不能慌张,你越慌张马儿反而越失控。
就这么几乎沿着围场围栏跑了半圈,我一点点察觉到度大概是下来了。
等到靠近湖边的时候,马儿已经从跑变回走。
我还是不敢松开缰绳,心跳得仿佛擂鼓一般。
远远地,周恪法骑着马过来了。
他跑到近处飞身下马,等我将马儿终于勒停下来,小跑两步来到马边上,也顾不上礼节:“阿莲,把手给我。”
游莲又惊又怕,下马的一瞬间没站稳就要往地上倒。
我这才松开缰绳,才觉缰绳的皮革上面都已经印进去了深色的血迹,再一摊开手,手心里分别一道被缰绳剌出来的血口子,刺痛得很:“怎么会这样。”
周恪法也想把我扶下来,我远远看着唐金玉和身旁那几个世族子弟,其中大约有一个人就是方才惊我的马的人,单手执着缰绳在那边挑衅一般转着圈。
我对周恪法摆摆手,虽然有点疼,但是我眼下可没有下马的打算。
虽然是唐金玉打算的,但是眼下廖清河和唐镇远都在,他们居然敢如此戏耍我,分明就是当我好欺负去了。
——唐金玉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从前我身边没人撑腰,名不正言不顺还能诈得她匆忙退却,眼下我难道真的会怕他们不成?
“我要去会会他们。”
我接过游莲递过来的手帕,看向不远处的几人。
游莲吓了一跳:“老国公还在呢!
阿梨你疯啦!”
我朝她笑了笑,示意她放心:“老国公不在,我还懒得与他们掰扯呢。
阿莲放心,我去去就回。”
——这帮拜高踩低的家伙,今日就是不给点教训,想来他日也不会另眼看我,眼下我不能总是躲在周恪己身后,拿着女官的身份为自己挨了欺负却不敢反抗做辩解。
我骑着马缓缓走过廖清河身边,在他担忧的目光里微微低头喊了一声:“义父,我无妨。”
他没有说话,目光从最初惊魂未定和担心到一点点似乎平静下来,最后微微对我点点头:“没事就好,去看看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我低头答应了一句,拽着缰绳缓缓朝着唐金玉几人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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