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姜叫这一番歪理绕得有点晕,很想问这是哪位圣人说的话。
那位“赵高继承人”
已抢先挽住她胳膊,帮忙一块进谗言:“你怕什么呀。
实在不行,把槐序和他弟弟夷则也叫上。
他们俩可都是百草堂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他们保驾护航,别说一般的小毛贼,便是那《刺客列传》里的六大高手都来齐了,也奈何不了咱们。”
“……《刺客列传》里面只记载了五名高手,没有第六个。”
“哦,这样啊……那岂不更好?少一个刺客,咱们还能更安全些。
你就听郡主的,走吧,别磨蹭了。”
就这么连哄带骗,连拖带拽,硬是把秋姜拉上了贼船。
南朝没有宵禁之说,入夜后去秦淮河游玩的人颇多,为便宜行事,主仆三人皆换了男装,扮成携书童出游的世家公子。
时下男子本就盛行和女子一样傅粉施朱,姿态也偏绵软,她们这样眉清目秀的混在里头,倒也不如何打眼。
待槐序和夷则兄弟二人驾车,将她们拉到小秦淮,河道两边已6续开始燃灯。
一盏盏绢纱红灯笼错落地悬挂在一层堆叠着一层的翘角飞檐上,将整个河面都笼罩在旖旎之中。
两岸高楼间还凌空架着飞桥,朱栏竹帘,绮窗丝障,影影绰绰还有身姿曼妙的女子坐在帘后,铮铮拨着琵琶。
衣着艳丽的女子从桥上经过,轻纱细罗被风吹起,带起浓浓的脂粉香,像顾恺之笔下的洛神画,引得河上的画舫篷船竞相往桥底下钻。
其中篷顶吊铜铃、“叮当”
在水上游荡的小船,乃是秦淮河上张罗生意的贩船。
售卖之物从小吃点心到脂粉绢帕,不一而足,应有尽有。
河上游人可直接叫停船只,当面交易;桥上人家则凭栏顺下个装钱的竹篮,船户收了钱,把东西放进去,一桩生意就算了结,便利又快捷。
不曾夜游过秦淮的人,见到如此景象,难免心生迷醉。
“沈大公子”
豪气地一掷千金,赁下最大一艘画舫,载着一行五人顺流游玩。
白露和夷则兴奋得像两个头回出门的孩童,瞧见什么都要问上一问,闹累了,便招手唤来一艘叫卖瓜果的篷船,买了好些连沈盈缺都叫不上名字的鲜果,和船户自家酿的荔枝酒。
卖果子的小娘子见夷则生得俊,朝他丢了个桃子,红着脸把船摇走。
剩夷则一人拿着桃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槐序打趣道:“哎呀,我们小阿则快定亲啦!”
夷则的脸顿时比手里的桃子还红,没好气地瞪了眼自家胞兄,“长幼有序,阿兄二十三了还没个归属,做弟弟的何敢逾越?”
沈盈缺“哦?”
了声,伸手朝他勾了勾,“那你把桃子给我?”
夷则立马曲肘收腕,将桃子藏到怀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为了咱们一船人的安危着想,属下还是勉为其难收下为好。”
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两兄弟都是月夫人从战场上救回来的遗孤,弟弟飞扬跳脱,年岁比沈盈缺稍长,心性却比她稚嫩许多;哥哥却打小老成稳重,脸上常年戴着一张傩神面具,睡觉也不摘下。
沈盈缺不由好奇,“你们兄弟二人练的究竟是何派武功?为何一个常年遮面,连我都不曾见过真容,另一个却大大方方将脸露出,毫不避讳?这里头有什么说法吗?”
槐序轻笑,面具边缘的银饰随他动作“叮当”
摇晃,说话的声音也和银饰轻撞一样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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