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冬水在林氏那儿得了准信,翌日清晨精心打扮一番,拎着两个小包裹离开针线房,路上遇见相熟的丫头便停下来道别。
“侯爷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听说早年那些丫头全都被侯爷”
其中一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告诫道,“你们可得当心点儿,侯爷不是那么好伺候的,得了这差事还说不准是福是祸呢。”
另一人点头附和,“是啊,人都叫侯爷活阎王,每日干干净净出门,总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涴衣房那几个婆子最怕给侯爷洗衣裳,常常端着满盆的血水往外倒,可吓人了。
听说侯爷之所以气势那么阴森恐怖盖因杀了太多人,围绕在他周身的冤魂常年不散的缘故。
你两还是小心些吧。”
与两人极为交好的小丫头冷笑道,“得了,甭在这儿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正因为侯爷身边没有女人,春梅冬水才有前途呢。
哪个男人不好色,侯爷之前不开口那是因为三小姐掌家,他不好让自个儿妹妹寻摸女人不是这回换了夫人来安排,他自然笑纳了。”
话落一左一右挽住两人手臂,语气谄媚,“两位姐姐,日后富贵了可别忘了提携妹妹一把。”
春梅冬水抿嘴直笑,脸蛋浮上两团红晕,着十分秀丽可人。
她们不是没听说过府外那些传言,什么杀人如麻、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在她们眼里都比不上侯爷那张俊美异常的脸庞和滔天权势。
都说富贵险中求,若是有幸成为侯爷第一个女人,日后还不要什么有什么
二人各自盘算又各自防备,扭着小腰迈着碎步往前院去了。
一众丫头用或艳羡,或忧心,或嘲讽的目光送她们离开。
这日正值休沐,虞品言难得不用去衙门办差,抱着妹妹先去给老太太请安,随即把人带回房练字。
虞襄坐在稍矮的桌前,写一个字一眼斜倚在窗边研究棋谱的兄长,颇有些欲言又止。
“别了,再也要把这帖字练完。
你耽误了多少功课,自个儿算算。”
虞品言头也不抬的轻嗤。
虞襄放下毛笔,抱怨道,“哥哥,我略识几个字就得了,难不成你还打算把我教成鸿儒我可没那个天赋。
你小九儿,她才十二岁就不用读了,整日里吃喝玩乐,快活着呢。
我好不容易不管家,你也让我松快两天。
要不我陪你下棋”
虞品言嘴角微弯,话中却满是嫌弃,“九公主为了逃学能在皇上跟前打滚耍赖,你也给哥哥滚一个。
还有,你那棋品实在太臭,让你十子不算,走两步竟能悔三步,不若我左右手互博。”
想到小九儿当着皇上的面满地打滚干嚎那场景,虞襄颇觉丢脸,扶额叹道,“说话就说话,干嘛掀人老底,我写还不成么。”
房内又安静下来,两刻钟后,虞襄用笔杆敲击砚台,喊道,“今儿的功课做完了,哥哥你来。”
虞品言放下棋谱走过去略两眼,摇头叹气,“怎教了四年还是没有长进有形无神,力道绵软,连写个拜帖都嫌丢人。”
虞襄甩了甩酸软的手腕,嗔道,“我天生力气就这么点大,如何能做到你要求的力透纸背哥哥你太强人所难了。”
虞品言莞尔,取出一张白净宣纸铺开,将妹妹抱在膝头握住她拿笔的小手,柔声道,“哥哥带你练,你自行琢磨怎么使力。
字迹有无劲道并非靠人本身,而是运笔的角度和收笔的速度。”
清雅的檀香味将自己包围,强健的臂膀从腋下环绕,背后靠着宽厚温暖的胸膛,隐隐还有沉稳的心跳透过布料传导过来,那感觉说不出的偎贴悸动。
虞襄纵使有满肚子牢骚也发不出了,乖巧的点头答应,然后耳尖红红的偷瞄兄长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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