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东郊不是那座彻夜狂欢的浮夸宫殿。
它是喧闹人间的唯一一处静园,藏在熙熙攘攘的假山乱世之后,颇有小隐于世之感。
穿过热闹繁花的前厅,那儿仍旧歌舞升平,墨禹澄站在真皮沙发上拿着话筒转着酒瓶,见靳砚琛来了,叫了声名字,烟酒气袭来,他大着舌头问,“今儿怎么有空来,不是忙乔家的项目吗?”
这话题在见站在藏在他身后的简意时候戛然而止。
墨禹澄眯了眯眼睛,又抬头碰了碰脑袋,这动作有些好笑,但远不及他此时脸上的震惊。
“砚琛,你带女人来了?”
简意往后退了一步,她对酒气有下意识的厌恶,明知墨禹澄说话没有恶意,她心里却仍旧没由来的升起一点儿悲凉。
他们这个圈子,走马观花似的来来往往太多人了。
真心换不来真心,他们也不稀罕那点儿真心。
年轻的身体漂亮的皮囊是资本,巧妙的一个“带”
字算的分明,好像踏出这地界,脱离了肉体关系,男人与女人便再无关系。
在这个时候,靳砚琛忽然牵住了她的手。
刚进屋,他的手上带有风霜的寒气,腕间的沉香木手串垂下来硌着她手。
他似乎不愿叫她沾染了这处的风尘气,轻搂着她腰身叫她入他怀抱,边对墨禹澄颌首道,“我回东郊。”
穿过一道椭圆形的长拱门,就是东郊。
山水秀丽,树木风朗,廊上的雕花细致秀丽,简意还未来得及细瞧便又进了他怀抱。
甚至还等不及进去,宽阔笔挺的大衣,是他温暖又安心的怀抱,冷调的木香传来,分不清是他身上的,还是腕上的沉香木。
靳砚琛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很温柔的问她,“刚刚有没有不高兴?”
简意先是一愣,很快心里软了下来,泛着密密麻麻的酸。
明明没有多大的委屈,甚至连她自己都不重视的情绪,可经由他这么一问,她还是没由来的低下了声音,软绵绵的嗯了一声。
“我才不是什么其他女人。”
简意低下头抓着他衣袖嘟囔:“我满打满算今年也才十九,明明就是正值青春的美少女。”
靳砚琛被她这话逗笑,他一面牵着她去餐厅,吩咐人准备今晚的晚餐,一面低着头笑话她,“就为这句话?”
“既然这样,我明儿便告诉墨禹澄,左不过是我被嘲笑一顿老牛吃嫩草罢了。”
简意扑哧一下笑了。
她歪着脑袋定睛着他,似乎在端详他究竟多大。
可惜靳砚琛这一张好面孔实在太有欺骗性,她的目光从他立体的眉落到深邃的眸,最后转到薄情的唇,没瞧出什么名堂,反而被他一双潋滟的眼睛勾去了魂。
片刻的失神,靳砚琛似乎有些满意她这反应,抵着她额头闷闷笑了两声,像逗小猫似的轻轻挠着她下巴上的软肉,问,“你猜猜?”
简意懒得和他玩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她踮起脚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却因为第一次不够熟练,胡乱亲到了他的鼻尖。
她立马溜之大吉,回眸冲着他笑容灿烂,“我才不猜你多大,反正都是老牛吃嫩草。”
窗帘是深沉的墨绿色,拉开了一半露出晦暗的天色,室内的光影不算明亮,她回眸灿然一笑,风华却是动人。
靳砚琛有一瞬间的晃眼,天鹅湖中涟漪起,他微微笑着替她拉开雕花座椅。
“这就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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