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兆熙头皮一麻,目光落到牌位上面的金漆字上。
“怎么不敢说了?”
左倾颜眼里漫过滔天的怒意,语气冰冷透骨,“说呀!
说你想将那个爬床的贱人认作继母,想让父亲还她一个正妻之位,想让母亲泉下有知日日不得安宁!”
“我没有!
我、我只不过是......”
颈间的长鞭分明已经松开,可他的脖子却如被勒紧了似的,瞬间呼吸急促,久久发不出半点声音。
左倾月神色变幻,想起殷氏的叮嘱,急急上前,“二哥,母亲她知道你有孝心,定不会怪......”
左倾颜反手一巴掌落在她脸上!
“我娘只生了两儿一女,有你什么事!
滚出去,别碍了我娘的眼!”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不动怒的。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用殷氏来侮辱母亲!
且不说母亲为了定国侯府舍弃自己,如今还在深宫中忍辱负重地活着。
就算是母亲真死了,听到左兆熙这声“继母”
,也该气得从棺椁里爬出来,让这个不孝子夜夜不得安宁!
左倾月捂着脸红了眼,耳际嗡嗡作响,脑海里又一次浮现殷氏语重心长的话。
论身手你斗不过左倾颜,可你也有你的优势,那就是柔弱。
只要把握得宜,柔弱便是你最具攻击力的武器。
可是,她明明按娘说的做了......
为何最后挨打的还是她?!
左兆熙盯着慕青的牌位,一双眼睛慢慢地红了。
他比左倾颜大了五岁,他还记得母亲把他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拆解九连环时,温声软语,耐心细致。
可是,母亲都离开这么多年了。
这些年殷氏待他极好,不论他要什么,殷氏都会竭尽全力为他办到,柔弱的月儿又一口一句二哥哥,与他极为亲近。
反观左倾颜,每次见面,开口闭口都嫌弃他读不好,武艺不行,半点也不如惊才绝艳的大哥。
每次被左倾颜嘲讽之后,他都努力地想追赶大哥的步伐,可是不论他怎么勤学苦练,平庸的他始终都超越不了大哥。
而大哥,他自己天赋异禀,才华横溢也就罢了,却总是用对待自己的标准来要求他。
说什么长兄如父,父亲不在,做兄长的就有责任督促他上进。
他心里的苦只有殷姨娘见,她说,大哥是定国侯,从小被寄予厚望,得老侯爷悉心栽培,自然出众。
而他只是嫡次子,根本无需像大哥那般。
只要他自己活得潇洒恣意,何须在意别人的法!
殷姨娘的话如同浮木,让溺水的他紧紧抓住,从此不再自苦。
大哥离开天陵的这几年,是他人生最快活的时光。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心情好了读会儿,心情不好出门找乐子,姨娘从来不会多说半句。
只会在他晚归的时候问他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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