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自言自语道“日出了,燕山。”
兵荒马乱的一夜就此结束,失败也好,雪恨也好,都随着天明成为了昨日。
从屋顶回到客店二楼,还没等观亭月进自己的房间,却见得大堂内有几人突兀造访是李员外和他的大儿子。
老缙绅不欲让人搀扶,自己提着袍角拾级而上。
“将军。”
他一如既往地礼数周全,“请恕老朽消息闭塞,才得知此番变故。
想不到毒瘴竟是有人刻意为之,实在骇人听闻。”
对方嘴里虽说着“骇人听闻”
,但脸上却一点不出被有被惊骇到的样子。
“不妨事。”
观亭月不冷不淡道,“你年纪大了,还要忙着跑前跑后,许多事顾虑不上,很正常。”
“多谢将军体谅昨天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听了外头那贼人的言语挑拨,失礼之处,还望您海涵。”
李宣文说得不着痕迹,“城中仰慕您的百姓们都知道,是这人心怀不轨,搬弄是非,所言之事不可尽信。
“大家皆相信您的为人,将军不必为此担忧。”
她略一点头,“放心。”
“这场既因我而起,我定然会妥善解决。
你让医馆内中毒的病人安心养着,明天之前,就能拿到解药。”
“那老朽先在此谢过将军了。”
李宣文又打了个躬,“众人尚需安抚,恕我不能多陪。
若有何处要帮忙的,两位将军请尽管派人知会李家。”
观亭月目送他步出客栈。
旁边的燕山瞧着门口乌泱泱尾随在后的随从们,似笑非笑地冷嘲道“这个李宣文”
“此人狡猾得很。”
她斜过视线,“你觉得,以他在怀恩城的眼线和人脉,会消息闭塞,足足一日之后才知道这个事情吗”
燕山会意“他在试探你”
观亭月不置可否,“他一整天按兵不动,目的就是想我是不是真的肯帮城里躲过这一劫。
你没听刚刚那番旁敲侧击,意有所指的话么”
假如她临阵退缩,或敷衍了事,李宣文多半会用别的方式逼自己不得不主动作为。
到底是做了十几年的地头蛇,哪儿有表面上那么和蔼可亲。
“可需要我派人去盯着他”
他问。
“不用。
就算他不来寻我,我也是要救人的。”
观亭月转身,不再关注楼下,“况且,而今这情形,别的不提,他肯定是最不希望我名声受损的人。
有他出面去替我解释,也省了咱们不少事。”
李宣文好不容易让这座“将军城”
兴旺繁盛,当然不愿到它就此功亏一篑。
“话又说回来。”
燕山对她方才那番交谈仍觉不解,“你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对方凭李宣文的威望,城内百姓断不会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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