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想知道,如果赵昌了解这些人的情况之后,会给出什么回答。
于是他简单向赵昌解释:“李斯要听从我的命令,仲腾会向李斯妥协,彭仓是仲腾下属的下属。”
赵昌懂了,意思就是地位一个比一个低呗,这选谁还用想吗?
“我要彭仓做我的老师。”
秦王继续问:“为什么?”
赵昌想得很清楚,他说:“我要学的是秦律。
彭仓本来比不过他们两個,却能够在问题中与他们一同提起,他一定非常擅长秦律吧。
这样的人就是我想要的老师。”
他只想要多一条了解外界的渠道,底层官吏才好,越低看到的就越真实。
高官派系混杂,更会带来麻烦。
学个习而已,别想给他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昌没有忘记自己原本的目标,他要以秦律为抓手,在这里做出一些其他事情。
为地位带来的附加内容争来争去是没有必要的。
反正他真正的后台是爹,拜托,谁能比过秦始皇啊。
秦王点头,算是同意了赵昌的话,说:“以后就由彭仓在学室教你律法。”
彭仓是芷阳县下的县吏,芷阳是内史下的县,离都城咸阳很近。
因此,第二天一早,本来照常上班的彭仓晕晕乎乎的就接到中央的调令,晕晕乎乎的就交接完工作,晕晕乎乎的就收拾家当到了咸阳。
哪怕安置下来,彭仓仍然以为自己在做梦,走路腿脚都飘。
虽然功劳攒够了,县令也上报了推荐升职的文书,但他顶多敢想到向其他县调任做令丞,哪知道直接往咸阳来。
怎么突然变成尚书(九卿少府的众多属官之一,掌管文书)了?怎么突然要教公子学习秦律了?这是真实生的事情吗?妈妈啊,我的祖宗显灵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简单培训过礼仪后,彭仓红光满面地在学室见到了自己的学生——公子昌。
见到赵昌第一眼,他思维停止运转了。
不是被什么王霸之气震撼到,而是赵昌年纪太小了!
说他是垂髫小儿都算是抬高年龄。
彭仓没有教小孩的经验,更不擅长与孩子相处。
这样年龄的学生,能学秦法吗?能学多久?能学多少?
彭仓的心落下,总算从砸到头上的馅饼中清醒过来,掩住忐忑,向赵昌行礼之后,说:“我是新任的尚书彭仓,负责向您讲解秦律,请问公子想要学习哪方面的律法?”
人生昏暗啊,好想辞职。
赵昌也向彭仓祗揖。
他不急着背诵条文,而是目露期待,说:“我是秦王的二子昌,请您向我讲一讲从前经历过的案件吧。”
法律是法律,现实是现实。
哪怕律文在,群众也不一定知法,哪怕知法,也不一定会守法。
唯有真实生过的事,才能体现出民众认知与法律之间的关系,才能让他窥得一二真实。
彭仓听到要求,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张。
虽说有点失落,准备的一干条例梳理用不上了,但讲一讲案卷不算为难,正是他擅长的。
“我遵从您的意愿。”
彭仓回忆一番,挑选一件最近生的事情,开始从头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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