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数乱了,还是心乱了。
我坐在桌前,低着头还是不敢看他。
他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瓶金疮药,向我走来。
“吓到了?”
我摇摇头。
“还疼吗?”
我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我实在不知如何开口,他肯定听到我堂而皇之地搬出皇长子未婚妻的名头。
这般放肆,不知礼数。
“为何不敢看我?”
我眼睛不自觉地四处转了下,最后落在他腰间的玉玦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没有。”
“是我长得不合你意?”
救命,我哪敢!
我摇了摇头。
“那就是太合你意?”
我眨巴眨巴眼睛,猛吸了一口气。
完了,我的脸该比熟透的樱桃还要红了吧。
他该是觉得好笑,肩头有些颤动:“抬头。”
我僵硬地抬了几寸,正好目光能看见他的脖颈。
他侧身倚在桌上,又凑近了几分,指腹沾取了药抹在我的脸颊上,再细细晕染开。
微微的摩擦,就好像小猫尾巴挠过的瘙痒感。
该死,我的耳朵好像也烧起来了。
“谢谢殿下。”
我艰难地吞吐出声。
“我刚刚只是图口舌之快,并没有非要当殿下未婚妻的意思……殿下若是不愿意的话,不必娶我的,皇上是应该也不会逼殿下你……”
我在说什么?
反正声音越说越低。
不管了,我闭上眼睛,又添了一句:“我只是随口胡诌的。”
“赵谖,我会娶你。”
“你是圣命难违,我是情难自禁。”
我猛然睁开眼。
他正好拿帕子擦去了指腹多余的药末,身体也离我稍远了些。
他眉眼带笑,嘴上却不含糊:“这下是真的吓着了。”
下午闹得实在是不愉快。
李渊打着纱布,早早打道回府了。
瑜溯长公主差点拧着谢晚的耳朵骂他不知分寸,闹得太难看,一边又觉得该把李渊的脸也划了,才能解气。
最后还是宋观棋埋怨自己不知分寸,才翻了篇。
夜色渐浓,我又瞧见了去年那个剑客,他提着我早上刚拎过来的梅子酒,懒散地躺在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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