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要下江南去了。”
他话说得轻巧自然。
我咬着嘴唇,伸出手去捉他的衣袖:“会好起来的是吗?”
他反握住我的手,揽我入怀,我的头靠着他的胸膛,感受他平静舒缓的心跳。
他说:“会的。”
“阿满。”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我的额头上,“乖乖听话,好好等我。”
我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人。
但是我不敢。
父亲渐渐和皇上离心,每每下朝,总是黑着一张脸。
我与谢晚的联姻,也不过是一步棋,一步把我们赵家连根拔起的棋。
兄长开始建功立业,想在父亲失势后保住我们赵家。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而我不会下棋。
我不敢添乱。
谢晚以旧病复,远离朝堂。
父亲也因为皇上指派二皇子谢昭去江南治水,告病在家。
朝堂的风向变了,以户部尚书为核心的权势迅猛增长,皇二子成为储君的呼声也越来越猛烈。
皇后娘娘似乎在后宫也不再管事,偶尔召我入宫闲话家常。
我经过几棵古树时,树下的侍卫总是先我一步摸上剑柄。
御花园的池塘也翻修了,修得更大,也新养了好多鱼。
弄玉小筑的牌匾也换成玉做的了。
其他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
我只是觉得这宫墙好像又高了些,一眼望不到头。
后来皇后也病了,戚贵妃暂执凤印。
我再没被召进宫去。
父亲的病假也不能再请下去,终于去上朝了。
母亲和小娘把我的嫁衣又重新缝补了些,添了好些从灵秀阁买来的宝石和珍珠。
我收到兄长的来信,报了平安,说是战事告捷,让我们不必担心。
信中也问了我的伤势,嘲笑了我几句。
我急着把摘院子里的桂花做香膏,不慎被树枝打了眼睛,肿了好久。
这事我没好意思和兄长讲,定是母亲写信的时候当做笑话与兄长讲了。
宋观棋也给我寄信来,同我讲了好多江南风光,随信还捎带了几片红枫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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