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众人尽兴而归。
阿姒刚要上马车,一个清冷低沉的嗓音叫住她。
“烦请夫人留步。”
阿姒回身,是那位琴师。
他朝她走来,站起身来的青年高挑颀长,身形和晏珩很像。
阿姒又开始觉得他很熟悉。
可当他在身前站定,陌生香气和她熟悉的淡淡竹香截然不同。
且他比晏珩要高出两三寸。
阿姒无奈地笑自己。
她大概是想他了。
敛下杂念,阿姒温声问他“阁下寻我,可是有事”
琴师嗓音清冷,递过来一个簪子“您的发簪掉了。”
阿姒低头向他手中。
这琴师似乎很惜自己的手,不抚琴时,手上套了一层薄薄的黑色手衣,但也能出他的手修长漂亮。
她夫君的手也是如此。
但晏珩心细妥帖,平日递给她簪子或剪子等尖锐之物时,会把锋利的一端朝着他自己。
而这位琴师不是。
来真是她多想了,晏珩人在建康,怎会来吴郡
阿姒客气地谢过对方。
二人朝着反方向各自离去,马车走远时,琴师回身一望。
但很快,他淡淡回身离开。
钱娘子很是欣赏这位琴师,每逢出行,必邀其一道。
琴师清冷寡言,三日下来,偶尔才说一两句话,阿姒得知他叫裴砚,是庐陵人士,在吴地旅居。
裴砚给她的感觉太诡异。
他周身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及那面具和手衣都让阿姒困惑。
有时她甚至怀疑,是否是晏珩带了个面具刻意糊弄她。
可面目和性情能加以伪装,熏香和习惯也可以刻意更改,个头甚至也能垫高
但声音不能作假。
除非他学了什么变声的技巧。
阿姒思忖了许久,最终把这归结为她太想晏珩了。
成婚两年,还是头回分开这样久,往日因晏珩索要无度,她甚至想离他远些,可真远了,又会想念。
或许,是该回去了。
这日阿姒与钱娘子见面。
他们约在一处山寺,同行的除了钱娘子还有其弟钱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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