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已断了仕途,崔家就靠嵬儿了,嵬儿如今要靠长公主!
还不好好捧着供着,还敢跟她作对?你是这三年待在府里不知世事了还是因为自己于前程上再无指望,就要拖嵬儿的后腿?”
最后这话极重,砸得崔崭沉默良久,整个人都像被钉在了原处,连衣摆都动弹不得。
崔嵬也一时无话,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大哥,打圆场说道:“母亲莫恼,我看大哥是担心长公主真的把芷漩打死才出手的,若是闹成那样更是不好收场。”
崔老夫人道:“长公主说了打死有她,你们操的什么闲心?西院的父兄尽皆配流放,便是死了又有谁能给她叫一声屈?太皇太后就算为她出头又如何?死都死了还能怎样?能把长公主下狱吗?不知所谓!”
一直静如寒潭的崔崭抬眼凝了崔老夫人一眼,明明是并未看出情绪的一记目光,崔老夫人却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可她凝神细看崔崭的神情,却又什么都没看出来。
崔老夫人撇开目光不去看他,端起桌上茶碗呷了一口,语气放轻缓道:“我给你看好了一个良家女子,过几天抬进府送进你院里。”
崔崭一惊:“这是何意?”
崔老夫人:“还能有何意?给你找个妾室,收收你的心!
你这样子是没有世家贵女肯嫁了,一般家世的女子又与崔府的门楣不匹,只能收个妾室。”
崔崭立即拒绝:“我无此意,也不想耽误旁人。”
崔老夫人:“我已定下此事,也与女家过了小聘,此事由不得你任性!”
崔崭急怒道:“母亲!
此事不——”
崔老夫人不耐烦地挥手:“今日唤你二人来就是交待这些事,退下吧。”
说罢就起身向内寝走去了,不再理会兄弟二人。
崔老夫人在内由贴身大丫鬟翠燕拆卸头饰,疲累地叹了口气,翠燕体贴道:“老夫人别忧心,等大爷见了那温婉可人的姑娘,自会喜欢的,就念您的好了。”
崔老夫人:“哪还指望他念我的好?不恨上就不错了。
承和说的那些虽然肯定有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且以老大的人品也应当并无暗通款曲,但老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大费周章回护西院那位,若是有心人将这些传扬出去,真真是给崔府抹黑,说都说不清!
有这种瓜田李下家风败坏之嫌,嵬儿在外还能抬得起头?皇上又如何信重于他?”
崔老夫人面露阴狠,“再如何怨我恨我,也得尽快让他屋里有个女人,才好提早扼杀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
“是,老夫人睿智。
您也别担心了,奴婢见那姑娘机灵体贴,定能让大爷喜欢的,”
翠燕浅笑着低声,“说不定等大爷开了窍,还会再多接几个姑娘入府呢。”
崔老夫人:“真是这样就好咯。
左右那忠勇将军的封赐又不少他的,银钱多了想养几个都随他,不要影响嵬儿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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