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樘两手撑着地面,还在呕心呕肝的吐,吐的喉咙里都有了血腥味,刚想要停下,一抬头就到满地的黄水,喉咙不由自主滚动,再次呕了起来。
他连血都吐了出来,最后吐无可吐,满头都是冷汗,眼睛更是又红又肿,整个人成了一滩烂泥,两腿跪坐在地,上半身靠着椅子,勉强还有一丝活气。
衙门里的衙役匆匆而来,见了眼前场景,都是一愣,随后纷纷捂住口鼻,向带他们来的小卫。
小卫见张旭樘面白如纸的半坐半躺,惊的魂都飞了,冲进去想把张旭樘从地上弄起来,却不知如何下手“二爷二爷”
张旭灵只晚来一步,一眼到死鱼一样的张旭樘,连忙冲进屋去,一把从地上抱起张旭樘。
张旭樘身上满是污秽,衣裳已经不出本来颜色,气味更是令人作呕,然而张旭灵不嫌弃,把这贴他视为毒药的老二放在椅子上,弄得自己身上也满是秽物。
“老二老二”
毒药活着,他避之不及,可毒药一旦遭受了致命打击,他就化身为大哥哥,怜之意占了上风,想将张旭樘妥帖的带回家去。
小老二睁开眼睛,气喘吁吁地张了嘴“宋、在茶里下毒”
他颤巍巍的抬起手,用力抓住张旭灵的衣襟,眼里放出两点坚硬的光“我死,杀了她我说的事,继续做下去”
张旭灵向门口呆着脸只知道的衙役,怒喝道“都死了还不快把这里封了押住人犯我父亲还没死,张家也还没倒,张家二爷让人下了毒,你们也敢袖手旁观”
衙役们这才大梦初醒,手脚快的,占据优势,先把二楼封住,跑的慢的,只好步入屋中,去押宋绘月。
一楼的茶客早已得知楼上出了变故,见人一拨一拨的上楼,全都好奇不已,伸长了脖子往上,耳朵恨不能像蚊子嘴一样伸到二楼去,倾听上面激烈的作呕声和说话声。
“父亲死张家倒”
只言片语断断续续钻进客们耳朵里,他们便用这些字眼造出了一个全新的消息。
有人压低声音,做震惊之状“张相爷死了”
客们全都瞪大了眼睛,开始窃窃私语,又有人偷偷摸摸溜出门去,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茶楼里的只言片语便组成全新的语言,飞遍了京都大街小巷。
“张相爷死了。”
京都小报得了消息,又听闻消息确凿,是张家大爷和二爷亲自传出来的,纷纷去印小报。
二楼众人万万想不到会传出此种谣言,还在僵持。
银霄拦住衙役,宋绘月不加掩饰的笑了一声“下毒张家可不能血口喷人,张衙内非要和我喝茶,我厌恶他,只让他喝白水,难道也有罪你们凭什么抓我难道就凭张衙内自己怕死,喝了一碗粪水”
屋中一时寂静,呼吸声和臭气全都被放大,每个人的鼻孔都在无声翕动
张旭灵不自觉的回头去张旭樘,张旭樘整个人仿佛是破碎在了椅子里,略微一动,就要散落在地,眼睛也无神,一味的只是茶壶。
“老二,你别怕,太医马上就到,等太医到了,自然能为你解读,宋家小娘子也跑不了。”
张旭樘抬头了一眼张旭灵。
阳光下,他神情古怪,仿佛是灵魂让金汁给熏跑了,只有人还在这里。
他有气无力的开了口“我要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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