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痛觉会让人清醒,这次却有所不同,宋逸开始恍惚,原本恢复中的视觉,没有变得模糊,反而在清晰的同时,出现了不同的场景,不再是刚才看到的那些,而是车水马龙的闹市。
他的视角在切换,有时是位于高处,在楼顶向下看,注视着走动的人群,有时又处于人群之中,面前是行人的背影,背包上晃动的挂件也格外清晰。
像是某个清醒的梦境,但并非如此,宋逸捕捉到不同的地方,他的确“清醒”
,是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处于幻觉中,只不过这次没有力量在守护他的灵魂,即便在这个世界里,他就在人群的喧闹中,但他依旧能感到孤单,仿佛天地之间,只留下他一个人,没有目标和寄托。
在这时,他才能确定,自己的确感受不到燕唱月了,没等他去品味此刻的情绪,再去重温重生时的孤独感,脑海中的幻觉更加强烈,他感觉到血肉在燃烧,“看到”
的场景也发生变换,地面出现坍塌,楼宇也开始倾倒,周遭的一切发生变化,也像守卫和巨人那般,被无形的力挤压,在空气中粉碎,又被风卷向更远处,天空变成灰白色。
疼痛、恐惧、孤单……
幻觉紧缠着不放,宋逸勉强调动精神力,将其探进腰包中,用最后一丝力气,把他先前想封印的东西唤醒。
只不过是意念的传达,他甚至有失败的预感,没想到一次成功,在肢体不能行动的情况下,有道具顺着幻境的空隙,与他的灵魂触碰。
宋逸又一次听到了笑声,更为张扬,也更加响亮,连带他的精神世界都在颤抖,等他回过神,才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之间,他正咬着袖扣,也是在这时,他面临的幻觉正在瓦解,身上的烧灼感也随之减轻。
危机感已经显然,他松了一口气,看到周围的情景,暮云倒在不远处,身体还在抽搐,再向前,是双手撑在雕像上的茉莉,此时正缓慢前倾,面部快埋入水中。
现在喷泉开始运作了,飞溅的水花打湿女孩的头发,容貌也在水雾中模糊。
宋逸没空休息,更没心情去钻研刚才的情况,他试图挪动躯体,向二人走去,却还是下意识松了口气,牙关也放松下来,原本叼着的袖口滑落,掉在他的舌苔上,随后在他专心与腿较劲时,袖口又顺着舌头,继续向里面划过去。
等宋逸发现时,道具差点被他咽下去,不等他做出帮助性的行动,先将自己呛到,发出一阵强烈的咳嗽,整个人弓起背来,声音格外响亮,打破了沉默的世界,让风也跟着流转,这个世界悄然苏醒过来。
不等他止住,又有新的咳嗽响起,是摔入水中的茉莉,两人持续的响声中,暮云也清醒过来,以清晰的喷嚏声加入“合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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