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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十年（第2页）

虎头抚了抚自己小心脏，才安心，呲牙咧嘴一笑，“走了。”

说完，提着那条两尺长大鱼晃晃悠悠往家方向走去，小姑娘看着他那疲沓懒散背影，忽然噗嗤一笑，一双眸子弯成了月牙。

虽然吃成南瓜饼，些嘴馋，但一想到娘做鱼手艺，啧啧，虎头很开心。

最开心五月说让自己到她家去，别倒什，主要怕见五月她娘，许小时候事在心里留下影了。

张元祝与宋安两同窗，又意气相投狐朋狗友。

两家境相差无几，宋安更连秀才都考中，看仕途无望，也便死了那份心，靠祖上留下一些田产度，说大富大贵，倒也散淡自在，虽说成家见面次数少了，但隔三差五总会聚一下，喝点小酒诗作赋，骂几句昏官，腐败朝廷，几句牢骚，倒也快哉。

入夜，晚间云雾都散尽，中天溢出一片清寒。

流花巷卖馄饨者，几十年如一依旧守着那个小摊子，此时靠在那棵歪脖子大柳树下些百无聊赖，仰头看向天上那轮圆月，由嘀咕道：“今晚月儿真圆，真大，真白！”

，砸了一下胡子拉碴嘴，显得意犹未尽。

微合上双目，也知他在味些什。

……

晚饭过，阿茨在油灯下绣着肚兜，虎头在桌上写字，囡囡趴在一旁看。

知过了多久，虎头抬头活动了一下手腕，看阿茨捧着绣片些心在焉，忽然，从街上传打更梆子声，他睛转了几下，放下手中毛笔，起身走到阿茨身边。

“娘，都一更天了，要去找下爹，别再喝醉了。”

虎头道。

阿茨放下手里刺绣，伸手了他小光头，笑了笑，想起自己刚从庙里把他抱那会，掌大点儿孩子，从牙牙学语到蹒跚学步，再到如今善解意，好像真转间工夫，由感慨良多，但更多则欣慰与自豪。

阿茨柔声道：“那你当心些，找到早点，别让娘担心。”

虎头应了一声，拔就往院里跑，时，囡囡喊道：“等一下，跟你一起去。”

虎头了脚步，转身道：“你在家里陪着娘，去去就。”

说着，一个转身就跑了出去。

囡囡望着他远去背影，地跺了一下小脚，“哼！”

别看囡囡比虎头大了三个月，但两像姐弟，倒像兄妹，虎头看书多，知道杂七杂八事也多，事时候，囡囡就喜欢缠着虎头讲故事，虎头就给她讲些《山海》《东游记》类神仙鬼怪故事，听得小姑娘一愣一愣，当讲到紧张吓故事节时候，囡囡就会捂着耳朵往他怀里钻。

过，害怕过照样缠着他继续讲。

镇上两家酒楼，过，晚上基本什客，所以都早早关门打烊了，虎头在那条白天最繁华热闹古槐街上转悠了两三圈，也寻见自己爹和宋叔踪影，索坐在杜家酒馆门口石阶上，两手托腮，望着天上明月，些愁眉苦脸。

虎头忽然睛一亮，他想起一在书铺看书时候，恰巧宋安找张元祝闲聊，无意中听他们说起镇上个流花巷，最近风头最劲当属绛馆，据说馆里位从江南买瘦马，但肤若凝脂姿上乘，更难得琴棋书画也颇造诣，通晓音律，吹拉弹唱无一，百年难遇尤物，知多少权贵豪梁对她一掷千金，垂涎三尺。

虎头去过流花巷，过那在白天。

白天流花巷车马凋零行稀，那些挂灯笼伎馆都关门闭户，什看头，过，那条巷子淡淡脂气，闻起倒些，和瓜奴、初六、三子他们逛了三次，觉得什意思，也就再去了。

，看了一本《东京繁花录》，才知道一些关于伎馆事，多读些书用，譬如些大讳莫如深，方便说方便教东西，都可以在看书时候所获益，就像前些子在爹开那间陋本斋里偶然翻到一部《美怜》，里面就许多让面红耳赤内容，看得自己一直想撒尿……

要连前朝一位皇帝都说，书中自千钟粟，黄金屋，马如簇，颜如玉呢。

如此看，古诚欺也！

从古槐街到流花巷并远，也就顿饭工夫就到了，远远就看到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亮如白昼一般，而此时虽一更天，但依然车马如龙，流如溪，耳边时传丝竹声，喝酒行令声，歌伎歌声，叱骂声，可谓声嘈杂，热闹非凡。

过，离那处繁华越近，虎头越犹豫，知自己该远观……

忽然，一阵苍凉而嘶哑歌声低低传，虎头循着声音望去，见一位者靠在一棵歪脖子大柳树下，手里拿着一个葫芦，里面知装酒水，喝一口，唱一句。

十年愁泪。

今思家，明思家。

一团燕月明窗纱。

楼上胡笳，上胡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