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那脾气暴躁的硬汉,也不免要恭敬起来,说出的话也比之前礼貌的多,道:“可是道长,那些杂碎抢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不能就眼看着他们把孩子抢走啊。”
这确实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找乾元观来帮忙了。
周君之知道这次是乾元观失误,乾元观的责任在所难免。
可眼下也不是追责的好时候,周君之皱了皱眉,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一个年轻弟子身上,开口声音颇有些严肃,问道:“知明,怎么回事?”
他问话的崔知明,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
可如今这少年很是狼狈,他左边肩膀和手臂的衣服全被鲜血染红了,此刻也是脸色煞白。
他有心站起来,却又没有力气,只能在旁人的搀扶下踉跄起身,气若游丝的可怜道:“大,大师兄……那些歹人好生厉害……强行破了我们的阵,跟发了疯一样,打伤了我们不少人……往,往西边林子里去了。”
周君之静静听着,瞧着他一身的狼狈,神色中心疼却又多过责备。
听了崔知明的话,他也没说什么,反而追问道:“派人去追了吗?”
崔知明勉强点了点头,道:“派了三四个人,已经去追了……”
言罢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煞白地去拉周君之的衣角,道:“大师兄,这事情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大师兄……”
话正说着,西面的山头上却忽然传来一声轰鸣。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出声,数十双眼睛往西边看过去,火光之下,夜色愈加深沉,却依然挡不住西山上阵阵滚起的浓烟。
轰鸣与烟尘预示着附近形势的紧迫。
周君之脸色沉了沉,又看向身边的崔知明,无奈还是安抚起他来,开口道:“你在这里待着不要乱动,其余的人看护好周围的村民。
山上危险,切勿让村民们私自上山。”
周君之发话,这些弟子们没有不从。
只是崔知明神色紧张地唤了他一声“大师兄!”
似乎有意挽留。
可此刻周君之也知道事态紧急,哪里还有跟崔知明解释的时候,当即运了轻功,如同一只白鹤般,起身往西山的方向去了。
而此刻的西山之中,情况也确实如周君之所想一般紧急。
暗夜中,月光如同闹情绪的小孩,透过树梢的间隙,在地上投射出一个个毫无规律的光点。
密林重重,视线也被遮挡了,朦胧间只能看到一个个人影在林中急速穿梭。
奔在最前面的,是一名乾元观的弟子。
与那些内门弟子不同,他虽然也穿着乾元观的服饰,但仔细看来,这套服饰并不精致,用料也没有那么讲究,显然是外门弟子的装扮。
但此刻他怀中却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幼童,幼童显然已经惊吓过度,此刻一双小手死死攥着他的衣襟,一双眼睛瞪圆了流着眼泪,却就是发不出一点哭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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