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挺想做老师的,安南当地的艺术类学校只有两所,美院相对艺大来说对硕士生更友好。”
余默又补充道:“我师兄现在就在美院呢,你上次也见过他,他叫金禹杰。”
“哦……那这么说你以后岂不是会成为我的老师?”
路原话音刚落,聊天戛然而止,休息室像中午刚进来那会一样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余默好像有无限的灵感似的,将打字的声音填满了这片寂静。
既然是朋友,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不该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吗?可是为什么感觉他语气里好像不太开心……
小朋友的心思还真让人搞不明白。
那我呢?
她有一瞬好像看明白了自己的私心。
一声电话铃,打断二人之间尴尬的沉默。
路原接起电话:“喂,妈……嗯,我没在学校,今天出来参加活动。”
“呃……不是在网吧……你听错了吧?”
余默听到这句话,僵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过年回家,元旦才几天回什么家?……我知道。”
余默明显感觉电话那头的声调提高了很多,路原不耐烦地结束通话:“不跟你说了,我忙着呢,挂了啊。”
电话结束,两个人默契地保持缄默,空旷的休息室只听得见余默的打字声,均匀得像雨滴洒落在地面上。
路原慢慢感受到睡意袭来,他终究是没扛过病痛给他带来的疲惫感,沉沉地睡了过去。
期间他似乎听到键盘声中断过,应该还有别人进来过,总之,他醒来时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阿姨站在自己面前。
路原嗓音里夹杂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换药了吗?”
站在他身前摆弄着挂钩上药水瓶的白大褂阿姨说:“小伙子睡懵了,你已经换了两瓶药了,可以走了。”
说罢,阿姨扶起路原的右手按住布胶粘住的手背,利落地将针拔了出来。
针抽出的瞬间刺得路原一激灵,他却是完完全全清醒了。
他这才想起余默不在身边,他扭头看右手边的座位已经空空如也。
“小默去给你打热水了。”
阿姨看懂了他寻找的目光,:“按着三分钟,最近注意清淡饮食,明天还有三瓶记得过来挂。”
“好,谢谢医生。”
路原拖动自己麻木的左手按在了针孔上,输液的手很冰,僵直的已经不像是自己的手。
门口有人走进来的声音,路原抬眸。
“醒啦,是不是很冷?喝点水吧。”
余默拧开保温杯,按下按钮后将水倒在杯盖子里:“我兑了凉的,你现在就可以喝,温度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