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穿得这个衣裳是戎服,袖口特别窄,根本撸不上去。
叶嘉皱着眉头打量许久,想要看看伤在哪儿就得脱了这件衣裳。
油灯在桌边离得远,屋里暗的看不清。
叶嘉叫他等等,去桌边把油灯给提过来放到床头。
眼睛几次落到他的腰带上都又收回去:“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周憬琛面上的神情温软,但下手扯腰带的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叶嘉才开口叫他脱,他这厢就扯了腰带松了外服。
别看着人消瘦,外衣一脱里头精瘦流畅的线条跟雕刻出来似的。
叶嘉:“……”
克制住自己乱飞的眼睛,她伸手帮他把上衣的一只袖子给脱下来。
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被青紫的痕迹,没有一块好皮。
大臂整个都肿了。
叶嘉一看就倒吸一口凉气,伤成这样也得亏这个人沉得住气:“怎么回事?怎么身上这么多伤?”
“罚了五十军棍。”
周憬琛提到这事儿颇为风轻云淡,语气轻轻的,“胳膊是挡了一下,挨的。”
“为什么?你犯了何错要挨五十军棍?”
叶嘉的脸顿时就冷下来。
周憬琛看她这样子忍不住就笑,眉眼弯弯的:“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挨了顿军棍罢了。
嘉娘,我今儿到这个时辰还没用过饭,家里可有剩下的吃食给我备点儿?”
“到现在都没吃?”
周憬琛好脾气地笑笑:“早上在家用过饭,白日里没吃。”
叶嘉:“……”
叶嘉听说他挨了顿打,却到这个时辰还没吃过饭。
不知怎地,一股涩意就从心底涌上来。
但她也知晓驻地里头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
上头人要罚你,总是能找到借口给你惩处。
后世一些大型集团单位的职场便是如此,尤其是国营体制内。
这一点叶嘉心里还是有数的。
很显然,新旧上峰的博弈下面的人遭殃。
周憬琛作为最近才爬上来根基不稳的新人,被上峰拿来开刀了。
深吸一口气把这口涩意咽回去,叶嘉没说什么宽慰的话,冷着脸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