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坐怀不乱治好了吗》全本免费阅读
不渡域方圆百里,有一条不成文的忌讳:
天黑不出门,窗前不明烛。
这忌讳听着真是够莫名其妙,张口就来,跟吓唬小孩夜哭有狼来抓一样。
有人就要问了——
“会生什么?”
问话人坐在一张摇椅里。
一袭黑袍曳地,袖口探出的几根指尖苍白纤长,抚在摇椅扶手上。
摇椅藤编格络处处白起皮,摇起来吱嘎吱嘎地响,像哑声的乌鸦叫,随时要散架了似的。
要不是突然来了客人,没地方招待,这把摇椅还要放在角落吃灰长岁数,拿来劈成柴烧也有可能。
可是,竟然来了客人。
正逢群峰山巅吞下小半日头,遍目荒漠戈壁昏茫茫,零星屋舍匍匐在山脊阴影下挣扎苟活。
其中一处院落,篱笆圈住几丈黄土地,黄土夯的墙壁,黄土垒的屋顶。
屋顶上一根黄烟囱升起白炊烟,袅袅汇去云端。
妇人把着碾磙子脱麦壳,碾下一堆黄皮碎屑,随着风起风落,扬尘遮目。
这里一切都在追着碾磙子推动石盘的轨迹打转,经年不变庸碌寻常。
直到这一天,客人远道而来,敲响了篱笆门边吊起的木片。
与这里一切都极其格格不入的客人坐在老旧摇椅里,在吱嘎吱嘎的摇动声中,问推碾磙子的妇人:“会生什么?”
妇人年岁不过三四十,风沙熬坏脸皮划出条条沟壑堆上额头眼角,显得过分苍老。
她粗糙皲裂的手把紧石盘,低耸着脖子极快地看了客人一眼,说:“谁知道哩,没有人回来讲,也没有钱点蜡烛。”
这一眼饱含她莫大的勇气,浮皮潦草扫过,瞧都不敢瞧个清楚真切。
妇人又慌又怕。
从听见木片响出来开门的那一刻开始,随着客人进门、坐下、开口,心头骤窜进只吃肉老鼠,逮着细嫩一口一口撕咬。
慌,是客人身上太干净了。
连在余光里随风晃不停的那一点黑衣角,都干净得不像话。
明明就是跟破布抹污垢抹灶灰一样的黑色,长拖到地,那么远的风里沙里走过来,不仅没沾上一点沙土,还在太阳底下泛着光。
怕,倒不是客人长得多吓人。
恰恰相反,就算妇人这辈子没走出过这片戈壁滩没见过几个人,她也敢拍胸口打包票,这世上定然没有比她家这位客人更好看的人……
是人吗?还是——
这就是妇人稍微一细想就浑身爬上鸡皮疙瘩的原因。
戈壁滩地处险隘又有旧历,村庄里或多或少生过见到过,从来没听说过是在光天化日里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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