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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牵阿芙的手，领阿芙到大殿之外的空场上，唤仆从等人来抬阿芙下铜雀台。

自己虽然周身萦绕着怒气，但还是克制、缓慢地走在阿芙身边，偶尔照顾阿芙。

到下了铜雀台，阿芙与曹丕刚一站定，便望见已经等在台下的曹植。

曹植目光纠结、面有愧疚，缓缓地就是要上前。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唤：“子桓。”

阿芙和曹丕回眸，望见穿着一身靛蓝长袍的司马懿。

曹丕当即选择去与司马懿并行，只当没有看见曹植。

可他们途径曹植身边的时候，曹植还是伸手将曹丕拦了下来，郑重地唤了声：“丕兄。”

曹丕表情冷淡地回望他。

曹植接着说道：“今日之事实非我所愿，我并非有意冒头、作诗，想让父亲扶持于我。

只是环夫人突然提及，我实在骑虎难下。”

曹丕似笑非笑，带着讥讽，应对道：“是了，也是我同意过后你才作诗的，你已经足够为难和体谅我了。

可是曹子建，既然父亲让杨修等人辅佐你，你却没有拒绝，想来若是有机会也是想要这嗣子之位的吧？”

曹丕望着曹植目光如炬。

曹植沉默了半晌，而后坚定且坦诚地回答：“是。”

曹丕怒不可遏，只道一声：“那你就给我滚。”

他怒斥曹植，曹植被骂得满面羞愤，只能怅然地垂下手，让曹丕他们离开。

曹丕与司马懿并肩往前走了几步，阿芙临走前无奈地拍了拍曹植的肩膀以示安慰，想告诉他，你兄长就是这么个脾气，虽然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算错，可他容不得别人抢自己已经认定的东西。

曹植苦涩地对阿芙扬唇一笑。

阿芙走到曹丕身边站定，回去望高台上，在等卞姝牵着曹叡下来。

她一时只顾着跟曹丕走，倒是把儿子给忘了，所幸临走前，卞姝与她使了眼色，让她放心，自己会来照顾曹叡。

曹丕望着曹植失落、怔愣而后走远的身影，再控制不住满身的怒气和内心的不满，与司马懿拂袖直言道：“仲达你说，父亲他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都请封我做了五官中郎将，位同副丞相，可不基本就是要定我为嗣子。

现下看子建长大、已经弱冠，又想扶植子建。

如此摇摆不定，是想步袁氏的后尘吗？”

司马懿好心地提醒曹丕，“子桓，慎言。”

曹丕当即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自己的父亲不对，乃至父亲曹操本就猜忌他了，若是此话落入别人耳中，传到曹操面前，只怕会让自己的处境更为艰难。

曹丕噤声了片刻，而后冷静了一些，又在说道：“别的姑且不论。

父亲就没想过，他此举是将子建推到了我的对立面。

无论我们曾是多好的兄弟、一母同胞，可是自今日之后，即便我们彼此都不愿，但还是不得不争锋相对。”

“父亲是想让我众叛亲离吗？”

从前，只有他一人明确地要争夺嗣位，便是带上一个曹冲，那曹冲也只是环夫人生的庶子罢了。

无论自己怎么做，母亲卞姝这边的所有人都会无条件地支持自己。

然而现在，与自己争的是一母同胞的曹植，以母亲的性子，为了防止在他们兄弟之间有偏颇，肯定谁也不会帮。

母亲一旦不再帮他，也就相当于去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