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浅肆放下酒盏,撇了撇嘴角,冷笑道:“就算是缘分,那也是孽缘。”
也再懒得遮掩对他的不耐,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伯懿扬了扬手中平平无奇的酒壶,道:“正打算回去喝酒呢,就遇到你了。
看样子,我是打扰玉大人了?”
玉浅肆瞥了他一眼:知道就好。
没想到伯懿丝毫不惧,大咧咧一笑,反而一撩袍角泰然自若地坐在了她身边。
“既然打扰了玉大人,总要赔罪。
这壶好酒,就当是赔罪了。”
玉浅肆无语,用手盖住了面前的酒杯:“你拿我当酒鬼吗?”
奈何这带着些气急败坏的话,在一壶烈酒将将见底面前,毫无威慑力,反倒带了些娇嗔。
伯懿见她眸中似有水光,映着烛火闪耀,似是在其中瞥见了整个人间。
“我是听林知县说,你每次破完案后,喜欢喝上几杯。”
玉浅肆本就心绪不佳,闻言更是冷了脸。
他果然知晓自己今早去平康坊为何。
起身道:“很抱歉,今日没什么案子,自然也无案可破,更不需要庆祝。”
见她起身要走,伯懿连忙撕开泥封。
刚起身的玉浅肆便愣在了原地。
酒香悠绵,潺潺似溪流,清冽似初雪,还夹杂着些许松香清苦,倒是十分独特。
伯懿见果然有效,做作地掸了掸长凳,请玉浅肆入座,还不忘自夸道:“这可是十年前的老酒了,若不是敬佩玉大人您,我可是不愿割爱的。”
她自然不愿和好酒过不去,也不去想自己方才刚撂下了什么话,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接过酒杯一闻,一品,只觉身心舒展。
果然好酒,确为十年陈酿,只多不少。
伯懿见她阖目舒展的模样,心中雀跃,变戏法儿似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包辣物。
“下酒菜,玉大人尝尝?”
东西被油包封着,辣油已经渗了些许出来,看起来十分可口。
“被玉大人喜欢,是这酒的福分。
您放心,以后您的庆功酒,我都包了!”
玉浅肆有些不适应他突然的殷勤,又听到他说“庆功酒”
,只觉得这话刺耳。
“这不是庆功酒。”
伯懿也意识到说错了话。
毕竟每个案子背后,难免牵扯到不同人家的伤痛。
玉浅肆晃了晃杯中酒,神色微醺。
“我喝酒,不过是想要找一种感觉罢了。
这种感觉,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感受过。
只可惜”
只可惜,此后,无论是酩酊大醉,还是微醺,都再未见过心中所想之人。
但喝酒,却变成了习惯。
她总想,一定是自己还做得不够好,若是自己做得再好些或许,就能看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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