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香而去,一扭头就看到玉浅肆领着虞安宁,从一侧角门而出,站在巷子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伯懿长腿一迈,靠近她们。
眉梢微扬,心情不错:“哎呀,真是好巧。”
玉浅肆越过虞安宁的肩头望过去,笑意微淡,眼里多了一分探究。
今日的伯懿依旧一袭黑衣,但是衣料却恢复了初见时的精美。
只不过这次换成了广袖深衣,中间以锦带紧束。
材质应当是江南新晋流行的闪绫,其上暗纹涌动,行步间衬得整个人愈挺拔,松茂雪姿,不可一世。
伯懿深眸定定望着玉浅肆,坦荡而霍然。
却见玉浅肆淡然移开目光,眸光意味不明。
不知她低头同虞安宁说了什么,背对着他的虞安宁回过头来深望了他一眼。
这一眼,却让伯懿愣在了原地。
这个遭逢剧变的姑娘,昨日眼中强压的痛苦与茫然都不见了踪影,愤怒与自艾尽消,阴霾尽散,眉目间皆是淡然与平和。
看到他走过来,还弯了弯嘴角,朝他递上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先前奇异的香味的源头,正是她与玉浅肆。
伯懿常年在战场上拼杀,对危险有着比旁人更敏锐的直觉,只一瞬间,眸光猛地一沉,汗毛倒数。
玉浅肆究竟做了什么,能让一个人一日之内性情大变?这难道就是所有玉里馆的客人,对第第三个要求都讳莫如深的原因?
玉浅肆毫不理会眼前的不之客。
只对虞安宁嘱咐道:“郡主以后行事还需谨慎些才好。
我知你心地善良,不忍见别人受苦。
可像昨日这种情况,这世上时时刻刻都在生着,你救得了一人,救不了千万人。
昨日幸好是遇到了我们。
否则,就算你真将她带走了,恐怕也是遗祸无穷。”
自今日一早虞安宁来找玉浅肆完成第三个要求之后,虞安宁已经对玉浅肆字字句句深深信然,可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面露疑惑。
不解道:“怎么会呢?大不了我付了钱就是。
这也不算什么难事。”
玉浅肆叹一声,目光滑向墙角缝隙里生出来的一株不知名的野草,道:“郡主可知晓我大盛贱籍买卖需要做什么?”
虞安宁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除了银两和奴契交接,还有官府的奴籍更迭记录。
这里面的关系可复杂得紧。
若你以为交了钱就能了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虞安宁眉间疑惑尽消,逐渐被后怕染满。
万一那些人转过头来以手续不全、并无中间人为由,告她一个私占民产,那可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想通了这一点,虞安宁连连颔称是,对玉浅肆更是满目崇敬。
“玉姐姐,你可太厉害了!
不止长得美,还这么聪明。
做事周到若是没有遇到你,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说着,双手捧着玉浅肆的右手,撒着娇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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