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见楼下不少百姓惊讶来,他还笑呵呵地探头张望了一番,迎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晏危楼也不恼,反而扬起唇角,笑容灿烂毫无阴霾,那稍显锋利的脸部轮廓也柔和几分。
奇异的曲乐声幽幽然响起,各种乐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华丽的车驾自朱雀大街上驶过,套着鬼神面具的祭者站在车架上舞剑如风,诡异的祭服随着他的动作一同飘荡。
阵阵铃铛声在车架四角响起,引得无数人目光随之一起移动。
这诡异庄重的气氛里,少年微仰头,深深地,深深地呼吸。
冰凉的晚风含着醺人酒香一瞬间涌入鼻息之间,他的神情有种莫名的沉醉。
空中忽有风声响起,晏危楼睁开眼睛,深黑一片的瞳仁中幽光一闪。
他自然而然伸出手。
一只精致的银色酒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似乎巧之又巧落在了晏危楼手中,小巧的壶耳穿过他的手指,还轻轻晃荡了两下。
顺着酒壶抛来的方向去,一个穿着绛紫色长衫的少年出现在他视线里,腰悬锦玉,脚蹬软靴,手上还装模作样摇着一把锦绣美人扇,一副标准的贵公子打扮。
唯一可惜之处便是容貌稍逊,气质平平。
薛寒山笑嘻嘻凑过来,目光好奇地在晏危楼身上转了一圈“我说世子殿下,您前两天不还嫌这祭元典太过吵闹简直无聊透顶吗怎么今日又突然跑去当了这劳什子开场的祭者”
盛京城权贵子弟虽多,却也各成一派。
在场一众少年中,安国公府小公爷薛寒山算是和晏危楼关系最好的一个,自诩对这位齐王世子还算了解。
这就是一个心思简单,只好享乐,最厌麻烦的人。
只是偏偏今日这人却有些不透了薛寒山强行按压下心中的怪异感。
“是吗”
晏危楼双眉舒展,露出惬意神情,“那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要知道”
他面向长街双臂微张,一副沉醉至极的姿态,侧脸映照在星光中,似乎将漫天星辰揽入了怀中,“如此热闹又富有烟火气息的画面,当然是亲身参与其中更令人心旷神怡啊。”
“”
薛寒山顿了顿,“世子你认真的”
“那是自然。
有哪里不对吗”
薛寒山我怀疑你被调包了但我没有证据。
他甩走脑袋里不靠谱的猜测,连忙摇头“当然没有,世子殿下您开心就好。”
晏危楼了一眼他脸上言不由衷的表情,收回了目光,也懒得解释。
他知道如今的自己的确与以往有些不同,但此时的他的确前所未有地愉悦。
不妨暂时放纵一下这份心情吧倘若不是顾及如今的身份和人设,更夸张的事情他都能做出来呢。
想到这里,晏危楼唇角上扬,手指在下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指尖的触感细腻温热,透着活泼泼的生气。
晏危楼笑意不减,只是那双一向明澈透亮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幽幽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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